徒。或许今夜之事,天下之乱,也是他这萧氏子孙德行不修招致的天罚。
可公冶寂无,却完全是无辜受累……
淫乱残酷的刑罚一直在继续。
长夜欲晓时,萧凛在迷蒙中听到城中守军告急的烟花讯号声。
他支起身子,往城门方向望去,隐隐可见天边燃烧的烽火。
城中必有大变。
潜龙卫仓惶的声音从佛寺宝殿外传入:“报——城门已破,澹台烬送来书信!”
萧凛蓦然起身,却被埋在体内的龙头如意一扯,软倒在公冶寂无身上。
与魔神周旋一夜,他已没有一丝力气。可澹台烬既已破城,这封书信关系满城百姓的性命,对他至关重要。
公冶寂无也已清醒,他将体内的东西一拔,那柄如意却怎么也取不出。魔神存心戏弄,玉如意在公冶寂无的扯弄下延成一根打满结的长绳,卡在他和萧凛的穴肉里。
城楼鼓角急促如雨,萧凛耽误不起,忍痛跳下棺椁,缓缓朝门外走去。
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饱经蹂躏的穴心便擦过粗粝长绳,粒粒绳结被艰难地吞没、又春蚕吐丝般一点点吐出。晃动的绳丝甚至已落下零星血迹。他赤足踩过的砖石,也被冷汗与淫水打湿。
公冶寂无在身后扶着他,形容却同样狼狈,阴道与花穴磨得肿烂,胸前乳尖艳红如血,乳肉被抓得片片青紫。
等这二人的血肉之躯走完这一段长绳,澹台烬的铁蹄也尖刀般插入宫城,将盛都王气销磨殆尽。
萧凛隔着帘幕接过书信,澹台烬要他出城归降,如此可保城中百姓不受屠戮。
可萧凛如今的模样,又哪能出城与他相见?
满城战火仍在燃烧。
刀兵,血火,仇恨,乱世中的人心,这些都是滋生妖魔魍魉的养料。
从高高的佛殿朝外望去,盛都妖氛冲天,无数邪魔妖物纷纷潜入宫廷和街巷。盘踞在此的魔神,想来就是它们的主人。
……事已至此,萧凛唯一能为他的子民做的,恐怕只剩最后一件事。
他轻轻放下书信,拾起断剑,划破自己的手掌。
萧凛以血为介,画出一道大阵。
公冶寂无面色骤变,他已认出了这个阵法。他明知这是找死之阵,却没有理由阻止萧凛。毕竟守护苍生……同样是萧凛的责任。
公冶寂无怔怔看着萧凛,忽然笑道:“好,好……”
只见他额间明光闪烁,释出丝丝灵力,助萧凛开启大阵。
漫天愁云中,瞬时迸发万道金光,一齐落向同泰寺的佛殿顶端。满城妖魔邪祟无所遁形,被阵法吸引,尖啸着朝佛殿扑去。
很快,它们会听命于魔神,也会发现殿中藏着两个容色绝伦,才被魔神玩弄过的猎物。
却不知结局是它们将猎物分食殆尽,还是莲座前的业火终于荡尽妖氛呢?
澹台烬踏入宫门,却遍寻不到萧凛。
他身为魔胎,自然也见到了满城妖邪纷纷涌向同泰寺的异象。他能感应到笼罩寺顶的魔息、怨气,还有深重的淫邪之气。
等他赶往此处,破门而入时,一切却已迅速平息。
殿内空空荡荡,只有盛王萧昳的金棺孤零零地躺在中央。
方才激烈交战的魔息与人气,他一心降服的宣城王萧凛,都如阳台一梦般,消散无痕。
他在满地瓦砾中,只找到了自己给萧凛的书信。
萧凛,难道这就是你给孤的答案……
景盛两国的围城之战,以澹台烬入主盛宫,南北归一告终。
宣城王萧凛焚香沐浴,为天下祈福于同泰寺。是日盛都大雨,妖氛涤洗一清,宣城王却不知所踪。
传说雨过天青时,有一道惊鸿般的雪衣仙人从寺中冲天而起,横越江流,隐入青山。其人长身玉面,神似六殿下萧凛。但这终究只是个美好的传说。真正的六殿下,其仙姿玉貌只怕已如流星般,沉埋在城破那日的烽火之中。
数十年后,有词人渡江南来,访盛国旧都,经过已成荒丘的同泰寺,在春草尽处,对着昔年宣城王手载的半树枯梅,想起这位不知是否已登仙籍的帝子,有感而赋《高阳台》一阙:
小雨分江,残寒迷浦,春容浅入蒹葭。雪霁空城,燕归何处人家。梦魂欲渡苍茫去,怕梦轻、还被愁遮。感流年,夜汐东还,冷照西斜。
萋萋望极王孙草,认云中烟树,鸥外春沙。白发青山,可怜相对苍华。归鸿自趁潮回去,笑倦游、犹是天涯。问东风,先到垂杨,后到梅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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