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子先前凝重心情全被眼前这二货气没影了,指着顾里的鼻子怒怼之。朱知看不过去,正想挺身而出,就见镇南子又把指头指向他:“我知道你们两个鱼水情深,但蜘蛛精你不要太护短,你以为青云大帝的眼中心头血是论盆装的吗?统共就那么一点儿,够什么用?天魔降临,灭世之劫就要到了,到时不知多少和天魔拼杀的修者指望着他救命,这么点儿血够分吗?”朱知皱眉,沉声道:“什么意思?你们把顾里当成什么了?”镇南子怔了怔,忽然叹气道:“不是我们把他当成什么,而是他既然身负青云大帝的血脉,就必须承担这个责任。如果你不想让他在将来血尽而死,就抓紧时间让他修炼吧,修为有进益,才可以让他体内占大多数的凡人血脉进化,如果将来他全身都是青云大帝的血脉……”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深深看了顾里一眼。这一眼只看得顾里寒毛直竖,抓着蜘蛛精问道:“什……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好像把我当成了过年要宰杀的猪?”朱知没有回答,倒是旁边白云子冷哼一声,淡淡道:“可不就把你当成猪了?而且更过分的,是你这一只猪得喂饱全天下和天魔奋战拼杀的勇士。”“靠,你们不要太无耻啊,我凭什么……”顾里也终于咂摸出滋味来了,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可惜刚刚跳起,就见镇南子锐利的视线射过来,只听他沉声道:“凭什么?蜘蛛精即将战死之时,你是何心情?将心比心,如果将来有一天,天魔降临,无数修者奋不顾身拼死迎敌,你就真的忍心在一旁看他们力尽死去?你愿意看天魔耀武扬威,毁灭这世上所有修者,将凡人当做牲畜一般蓄养,随时供他们宰杀食用,甚至酷刑取乐?顾里小友,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番地狱场景而独善其身吗?”“你……你不要……不要吓唬我,我……我和你说,我……我心冷如铁,才……才不会……”顾里色厉内荏地叫,然而结结巴巴的语气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善良柔软。“顾里,不要说了。”朱知握紧顾里的手,转身看向镇南子:“我们这就离开蓬莱仙岛,回去后努力修炼,不知仙长可还有嘱咐之言?”镇南子沉默半晌,才终于幽幽一叹,眼望西方沉声道:“快些修炼吧,总觉着昆仑也已落入魔掌,我等要努力恢复修为,关闭蓬莱岛,修复护岛大阵,以期天魔降临之时,还能有死战之力。”他说完忽然回头看向顾里,对朱知和白云子大吼道:“如果不想未来诸多仙神修者陨落,就把这只猪养肥一点,去吧。”
话音落,整座蓬莱岛忽然泛起一片金光,顾里那一声“谁是猪?谁敢宰我?”余音尚在,人却已经消失不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一进院门,凌骏就看见顾里摊平在院中白玉寒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嘴里反反复复就念叨着这几句词。“怎么了?朕钦点的状元之才,不能只会背诵这四句吧?”凌骏哈哈一笑,上前在床沿坐下,还不等说话就“嗷”一声跳了起来:“朕类个去,怎么回事?这是白玉床还是白冰床?妖君大人也太狠心了吧?”“不狠心不行啊,顾里这厮太会偷懒了,从蓬莱仙岛回归人间已五年,如今天地频现警兆,灭世大劫不知何时就会来临,他那血脉还没有多少进步,蜘蛛精又对他狠不下心,再说他也没有修炼的根骨,最后也只能通过各种极限来磨炼他的体能,让他血脉增长,反正也不指望他能克敌制胜,只要血脉磨炼得够强大,照样能陪着我们逍遥红尘就是。“白云子从屋里走出来,五年苦修,又有朱知的倾力相帮,当年桃花观的小道士成长迅速,如今已经到了金丹期,不过这多是仗着天材地宝之力,以至于他的修为远高于心境,这几天他正和朱知商量着,要外出云游,将心境巩固突破后再回来。仙鹤被眼镜蛇带走,也不知是去哪处名山大川觅食了。虽然白云子很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以仙鹤那可以和顾里相媲美的懒惰,在自己手里只能耽误它的鹤生,反而是和眼镜蛇在一起时,为了不被对方吃掉,这货玩了命的修炼,从去年起就可以化形了,只是化出来的人形太过俊美,俊美到明明是只公的却总有人坚信他是女扮男装,这让仙鹤的自尊心大大受损,再加上每次变形后,眼镜蛇的目光都让他有一种随时会被吃掉的可怕感觉,所以不是逼不得已,仙鹤从不变形。失去了坐骑,白云子只能孤身上路,好在凌骏忙了大半年,这几日偷了点闲暇时间,于是在白云子走后,皇帝陛下就自告奋勇承担起看管顾里磨炼身体的重任,让朱知能够安心修炼。五年时光,当初的少年皇帝已经成长为青年皇帝,威严日重,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十分感叹:“如今朕掌管天下,威严无双,却感觉这脸倒越来越像一个模子似得,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够放开胸怀恢复本性。”顾里在白玉床上冻得直哆嗦,还不忘发挥毒舌本色:“所以陛下你的恢复本性就是看着我在这儿冻成鹌鹑然后笑哈哈吗?”“是啊,朕看见你这样,就觉得很有趣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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