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宁殿的二十多年中,风宁也曾因她不知道的原因受过重伤,可每次都是一声不吭,独自面对疼痛。在她用血液为对方疗养时,风宁也总是眉眼平和的恍若无事发生。可刚才的那声,夹杂的疼痛太明显了,是隐忍了许久后,依旧无法压下的疼。只能妄想通过声音缓解些许的疼。心疼的同时,慕予希只觉得自己无可救药,明明什么狠话都说出口了,明明说了只当个陌路人,甚至这几日还未曾见面。可当听见风宁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心软,想要知晓她现在的状况。风宁在她心中的地位,终究还是占据着最前方的位置。她会因为越凝横在风宁脖颈间的那剑,立马断绝和越凝的合作关系。又会在得知风宁因为迁转阵法受到九成伤害时,恼怒对方的不告知,而故作平淡地说出挖心剔骨的话。从始至终,她只想要这人亲口,将所有的一切告知她。“是啊。”时亦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阴阳怪气,还是故意的玩笑话,“你道侣的那剑,威力可不小。”耳畔的碎发被刮来的一阵微风吹起,慕予希抬手将那缕碎发挽自耳后,平静道:“我和越凝解除道侣关系了。”越凝挑眉:“嗯?”“刚才在贸易点西边。”慕予希抿了下唇,补充道,“宗主和尊上走后不久。”时亦眨了眨眼睛,只听女人继续道:“现在,可以让我见尊上了吗?”“我说了,阿宁在养伤。”时亦实话实话,稍稍透露出一些消息,“压制住越凝的那一击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承担不住使用灵力的后果。”听着时亦再度变化的自称,慕予希知晓对方有了软化的迹象,她呼出一口气,第三次重复:“宗主,我想看看尊上。”时亦犹豫。“宗主可以在旁边。”慕予希继续道。“好。”时亦松口。慕予希悬着的心放下,她今日一定要询问出风宁到底还瞒着她什么,洛兮又为何要说她日后会后悔。时亦侧开身子,给她让出路来。慕予希道了声谢后,迎面朝着那处结界走去。风宁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她舔了下唇,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的人,之前的松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挥去的紧张。她并未听见慕予希和时亦说了什么。“尊上。”踏入结界,站定在风宁一米外的位置,慕予希定定地望着面外略显憔悴的女人,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风宁怔了瞬,有多久没看见慕予希对她行礼了。反应过来后,她自嘲地勾唇一笑,她怎么忘了,慕予希说了,以后见面只是路人。既然是路人,见到她,自然是需要行礼的。不止是风宁,就连时亦也被慕予希的这个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她站在风宁斜侧方,不解地望着对方。“不必多礼。”风宁顿了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苦涩一笑,“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怪她多想,从贸易点的最西方回来,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她实在想不到慕予希为何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来找她。
莫不是,风宁眼神动了动,是还在担心她降罪越凝,来为人求情的。想到这个可能,刚才被药汁涂抹过,还未愈合的伤口似乎再度裂开一条缝,然后被人撒上无形的盐水,一遍遍的折磨。风宁垂下眸子,清冷孤傲的面容上划过一抹嘲讽的意味,她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站起身,歪过头对着时亦道:“时亦,你……”“目前已经无事了,我就在这守着你。”时亦看着风宁的目的,先一步打断,并明确道,“不然我不放心。”风宁无奈地弯了下唇。“尊上的伤如何了?”慕予希缓了缓,寻了个好的话题开头方式。“还行。”风宁微笑。话题被终结,慕予希张了张嘴,她沉默片刻,继续道:“尊上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或许她的血液可以为对方医治。“……好。”风宁颔首。她抬手,指尖绕着腰间的束带,微微用力向外一拉,主动解开腰间的束缚。慕予希没想到风宁会这么直白,她抵住唇,闷闷咳嗽了两声。风宁动作顿住,关切地看向慕予希:“怎么了?”慕予希摇摇头。“阿宁的伤在胸口处。”时亦传音给慕予希解释道。慕予希抿住,她亲手刺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处伤口的位置,只是看着风宁冒然要当着她的面解开,还有些不适应。“算了,我还是去外面吧。”时亦总觉得空气中的似乎有排斥自己的分子,让她有些不自在。风宁的视线扫向她。这人,刚刚让她走不走,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临走前,时亦不忘拿出一枚丹药喂给风宁。“有事慢慢说。”时亦传音给慕予希,“至少,顾念一下风宁的身子。”“嗯,我会注意。”慕予希回音道。得到回应,时亦勉强放下心来,动身向外走。“你来找我只是想看我的伤口吗?”风宁指尖停留在束带上。“其中之一。”慕予希道。“越凝的事吗?我既然说了不会追究她的责任,自然不会做出什么。”风宁强调,手指从束带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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