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时亦和慕予希见面时,后者都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和她打招呼,招待她。可时亦分明能看见,慕予希毫无生机的眸子。又是一次前往启宁殿,时亦叹息一声,踏入启宁殿的正大门,刚进入没走几步,便看见蹲在白玉石桥边,守着灵苗的慕予希。她没有掩盖自己到来的气息。听到脚步声,慕予希习以为常地回过头来,待看清时亦后,她客套而又疏离地扯了下唇角:“宗主。”时亦“嗯”了声,喊她的名字:“慕予希。”慕予希起身:“宗主,我去为你泡杯茶。”“不用。”时亦制止慕予希的动作,她道,“本宗过会便走了。”她环顾周围,衷心地:“启宁殿被你照看得很好。”慕予希僵滞片刻,又似乎是在思考时亦的话,慢半拍才道:“师尊回来看见,会开心的。”蓦然被提及,时亦唯恐慕予希会忧思过度,她薄唇轻启,迎和:“会的。”“宗主,你说师尊真的会在灵苗结果那日回来吗?”慕予希突然问。时亦看了眼那株在风中摇曳的灵苗:“阿宁重来不会骗人。”“我也觉得。”慕予希眼角弯弯,更有动力了,“师尊重来不会骗人。”时亦苦涩地笑了笑。就在这时,时亦感知到炼化的空间内,有一张符纸发生剧烈震动,正要说得话哽在了嗓子中,她神色一变,连忙取出。是风宁临走时,留给她的。“时亦,不要让予希踏出启宁殿半步,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亦不可踏入启宁殿。”风宁的声音透过遥远的天际,飘渺地传递过来的。仅仅只有两句话,说得急切。慕予希沉寂的眸子在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时,顷刻间亮了起来,她惊喜地望着声音的来源地,快步跑到时亦边上,不受控制地强过时亦手中的符纸,大喊:“师尊,师尊……”可任由她如何喊叫,符纸中都没有声音传递过来。时亦舔了下唇,不忍心地告知慕予希事实:“慕予希,这张符纸只能听见阿宁传来的话,这边的声音无法传递过去。”“宗主,师尊是不是出事了。”慕予希茫然无措地攥着手中泛黄的符纸,她慌张地问,“师尊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说过话,是不是在异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若霜伤害了师尊,不行,我要去异界,我现在就要去。”慕予希说着,快速转身,召唤出混元剑,就要御剑而出。“慕予希。”时亦厉声唤住这人,“阿宁说得话你没听见吗?你不许踏出启宁殿半步。”慕予希动作顿住,一方面是师尊的安危,另一方面是师尊的命令。不过半秒的时间,她就拿定了注意,违抗师命。就算以后风宁生她的气,她也无所畏惧,只要能看见师尊,和师尊在一起就好。“你去有什么用?让阿宁再分神保护你吗?”时亦难得说了重话,“还有,你以为护界屏障说过就过的吗?不要义气用事。”
慕予希的心凉了下来。是啊,她去有什么用?给师尊增加压力,让师尊费心费神吗?可是,她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风宁了。“师尊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慕予希失神落魄地问。她怎么可以这么无用。时亦偏过头,目光落在灵田上的几株灵药上:“不会的,无人可以伤到阿宁。”“是吗?”慕予希。“是。”时亦道,她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慕予希,“若霜也不会伤害阿宁的。”慕予希对于风宁和若霜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只是听过很多人提到过,可,谁能肯定,人不会变。若霜会不会对风宁下手。每到夜晚,慕予希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一旦闭上,就是刺目的红。“换个方面想,或许是阿宁发现了什么。而且,至少阿宁现在没事。”时亦道。慕予希愣愣地点头。是啊,师尊还能通过符纸传音,一定不会有事。慕予希冷静下来。她深呼一口气,为刚才的失礼和时亦道歉。时亦摇摇头,以示没事。时亦又停留了会,因还有宗门事务处理,便没有停留多久,确定慕予希无事后,她离开了启宁殿。启宁殿内,再次只剩下慕予希一个人。她平稳住思绪,为风宁祈祷平安。灵田内种植的灵药今日还没有松土浇水,慕予希抹过眼角的湿润,调整好心绪,缓而慢地走过去,弯下腰,捡起林甜甜边上的小铲子,松土,去溪流边接水,浇水。日子一日日的过去,慕予希麻木地重复着每日的生活,自从那日风宁传了一次音后,便没了声息。直到十数日之后,时亦携带着满身的疲劳,再度进入启宁殿内。“慕予希,阿宁又传音了。”时亦刚进入,就对着正在发呆的人道。慕予希瞬间清醒。时亦在手指在半空中勾画着:“我将阿宁的传音用灵力捕捉了。”慕予希喉咙滚动,等待着。最后一笔落下,时亦放下手,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次,语速和风宁以往说话速度一般。内容不多。“时亦,告诉慕予希,我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我会找寻机会修补阵法。”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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