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蓝忘机将魏无羡压制在墙边,亲吻着他脖子上的淤痕,好久,蓝忘机才抬头。
魏无羡心想,反正这人喝醉了也不记得,不如……
于是,他开口问了:“蓝湛,你喜欢我吗?”
直截了当,就算被拒绝了也没关系,蓝湛也不记得,到时候他还可以听学完毕就回云梦。
魏无羡这句话问出口后,有一阵的沉默,蓝忘机认真思索起来,最后只道:“我,不知道。”
他确确实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魏无羡。
魏无羡便直接环住蓝忘机的脖子,吻上那片薄唇,蜻蜓点水的亲过,又问:“那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蓝忘机被亲,整个人都成了木鸡,反应过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情怪异地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继续逗弄:“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你不说我以后就换个人亲。”
听到这儿,蓝忘机立马抱住魏无羡的腰身,很生气:“喜欢,你不许亲别人。”
“嘻嘻,我就知道你喜欢。”
魏无羡凑近蓝忘机的耳朵,一改玩闹,神情认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我也喜欢你,从我梦到你那天起,已经喜欢你六年了。”
蓝忘机没有回答,他似乎没有听懂,但只知道魏无羡说喜欢自己,浅笑,笑容化开了冬日寒冰,入初春暖阳,万物都随着这笑绽放生机。
他的笑让魏无羡神魂颠倒,恍若又回到了当年那条冷巷。
魏无羡的双手慢慢上移,落在蓝忘机拴在发后的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触碰。以前你说你是虚体给不了我,那现在呢?这条抹额,你要给我吗?”
“给你。”
蓝忘机很听话,都没魏无羡亲自解,他自己就抬手解下了抹额,然后抓着魏无羡的双手合拢,自然而然的捆绑住。
捆绑的方式和蓝忘机的梦一模一样。
魏无羡也任他了。
只要蓝忘机愿意把抹额给自己,那么一切都好说。
绑好后,魏无羡两个手圈成圈套住蓝忘机,他明明在笑,双眸却带着泪珠,“蓝湛,我今天很高兴,一直到今天,我才感觉你和他是一个人。”
这一刻,魏无羡等了太久了。可惜的是现在的蓝湛是醉酒状态。
两人倒在了床上,相互抚慰,动作青涩。
虽说魏无羡看的多,但这是他也是商会的名字。
魏无羡小时候好奇,问过蓝伯,蓝伯告诉他的。但当时魏无羡还小,根本不知道“忆婴”怎么写。
“婴”是爷爷喜欢的人的名字吗?
真巧,他也有个“婴”字。
魏无羡穿着麻衣,跪在灵堂守灵,有人来吊唁便弯腰答谢,其他时候都是一动不动犹如木头。
因为连续几天没胃口,他一直没吃饭,人都瘦了。
蓝忘机知道现在说什么魏无羡也听不进,便也穿着麻衣陪着他跪。魏婴不吃饭,他也不吃。
为了蓝忘机,魏无羡才终于动筷了。
停灵一共七天,七天后大殓钉棺下葬。
魏宅彻底沉寂了。
魏无羡来到爷爷的房间收拾着遗物,蓝伯已经把爷爷最珍视的东西作为陪葬品,现在房间里剩下的都是些爷爷的字画。
魏无羡并不知道爷爷最珍视的东西都是他的玩具和送给爷爷的礼物,还有一幅魏无羡的画像,题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如果他看了,魏无羡就能知道,这个一直抚养他的爷爷,用尽一生都在等他,明知道结局,却一直心甘情愿的过着属于他的悲剧。
魏忆婴的情随着他的棺材埋在土里,就连他的真名也掩盖在过去。
忆婴,思忆的是我最爱之人。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魏无羡坐在曾经爷爷坐的书桌旁,摸着那些毛笔,恍惚之间回到过去爷爷教他写字的情景。
蓝忘机端着鱼粥进入房间,见魏无羡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安慰他,丧亲之痛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安慰的。
一切都要交给时间。
鱼粥被蓝忘机放在桌上,他揽着魏无羡让他靠着自己。
魏无羡有了突破口,抱着蓝忘机的腰,哭了起来:“如果我晚一点去姑苏,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发现爷爷身体不对劲?是不是爷爷就不会走了?”
当时爷爷让他去云深不知处听学,虽然嘴上觉得自己是商户的子孙,进不了姑苏蓝氏的学堂,可他内心其实是想去姑苏,去找梦中的蓝湛。
蓝忘机按住魏无羡的后脑,道:“蓝伯说了,这是以前落下的病,改变不了,不用自责。”
无论魏婴离不离开,爷爷都会走。
“蓝湛,如果人不会死就好了。”
“人终归会死,包括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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