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刚刚,那孩子被琴酒接住抱在怀里的时候,下意识露出的神情。那种可爱的、惊恐的神情,却只会让人觉得她在向你撒娇。……之后的挣扎也是。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那孩子的力气太小了。所以很轻易地就能像禁锢不听话的猫儿一样把她锁住。
所以那孩子最终还是认命地,老老实实趴在他肩上,无聊又愤愤地和他说着什么抱怨的话。也还是被三言两语就顺毛撸好了。
太……
太乖了……
完全不像是组织会有的人。
反而像是、……安室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垂眸,喉咙口有些干涩。他艰难地咽了口水,眼里晦暗不明。
……像是豢养的,天真又脆弱的笼中鸟。珍惜到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担心她随时可能飞走或是死掉、总之完完全全消失不见的,那种珍视到病态的态度。
……不,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和她接触才行……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安室透却也没想到下一次的接触会来的这么快。
快到让他有点不合时宜的受宠若惊了。
…………
…………
新的一天。
站在那孩子身前的安室透有点僵硬,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孩子扬起了脸,埋在毛茸茸的衣服领子里,和前几天见面时不同,今天的她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像是虚弱极了。烛轻柔眨着眼睛,“……你知道吗?”
她耐心地重复一遍,问他:“我要去哪儿?”
……多么。
一个苍白又病态脆弱的孩子。
……去一个,同样苍白病态的地方。
天。……
安室透伸手,好半天才握住她冰凉柔软的手。
“……我会带你走。”
年轻男性的声音低低的,像普通的交流,又像是一个古怪的承诺。
他握着手的孩子只是注视他,似乎什么也没听清,深粉的眼迟钝地眨动。
过了半晌才轻轻点头。
其实只是昨天晚上偷偷沉迷打游戏熬夜了的小家伙,然后半夜还被找上门的琴酒提溜着说教了一通。
……他在说什么?
烛困顿地努力保持清醒。
距离上次和安室透见面已经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她都住在组织的安全屋里。不过已经不在六本木。
在杯户町。
……隔壁就是米花町。偶尔能看见去上学的高中生。
说实话,最近烛确实有考虑过要不要搬去隔壁米花。倒也没什么原因,只是她喜欢的一家拉面馆搬到那边了。
打电话给那位先生,先生沉默半分钟后就和她说在米花町3丁目31番地给她买了房子。
烛的生日是三月三十一日来着。
…………
今天本来轮不上安室透的,毕竟琴酒看人看的那么紧。所以他好奇地多问了几句,得到烛乖乖的回答。
“……唔,g哥哥,有事走了。……”
北海道那边突然出了事,好像闹得挺大的,琴酒才不得不紧急去处理。——所以这件事才落到了安室透头上。原因还有一个,烛之前见过他。琴酒担心她看见不熟悉的人会害怕,……所以虽然他不太待见波本……
最后莫名其妙喜提琴酒杀气四溢地持枪警告威胁半个晚上的安室透揉了揉脸。
被警告“不要做多余的事”的波本威士忌超级自如地牵着烛的手,拉开后座车门让她上车。
烛太困了,靠着车门就开始睡觉。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幸亏安室透开车稳当,她才没有撞着额头。
按着导航左拐右拐,大路转小路,最终停在一栋模样普通的漆黑大楼前。那孩子迷迷糊糊地醒了,却没有完全清醒,游魂一样地拉开车门下车,差点摔着。
安室透无奈地把小alpha拎起来,顺手拍了拍她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撑在车头看她走进那栋建筑,漆黑大门打开露出部分金属走廊,弯曲深入建筑内部,散发奇怪又熟悉的气味。
几乎不需要怎么分辨,安室透能闻出来,那是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还有奇怪的药的味道。
嗅觉灵敏的oga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
…………
烛还没来得及推门,它就自己打开了。——准确说,是被里面的年轻alpha,她掐着时间拉开了门。
“……进来吧。”
年岁也不算大的研究人员披着雪白大褂,微微垂眸,望着烛,一向冷漠的神情难得带了点笑。现年16岁的雪莉酒、或者,宫野志保,伸了手,示意烛进门。
在她进门后又锁上了门。
隐蔽性封闭性都极好的实验室内没有别人,烛坐在手术台上,晃着腿。
“怎么脸色这么差?”宫野志保摸着她的脸,不解地蹙眉,轻声问着。“……那家伙果然不会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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