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碎早就该知道,熬夜准没有好事。
她是个书虫,家里有很多藏书。
于是她无意间发现了一本未拆封的书,名为《宴清都》
她不记得自己买过这本小说,毕竟相较之下,她更热爱文学作品。
可能是闲来无事,她还是打开来阅读。
没想到一读,竟是一个晚上。
实在是因为,作者的文笔非常对她的胃口,剧情她很喜欢。
天将亮,她读完最后一行字,合上书本沉沉睡去。
在深眠中,晏碎被各种嘈杂声吵得头昏脑涨。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穿上了古人的衣裳,华丽不已。
而此时,她手里正端着一只精致的金樽,似是正向人敬酒。
她恍惚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诡谲的梦,意识不甚清楚,视线也不明朗。
只觉周围金碧辉煌,歌舞升平。
像是古代的宫宴,热闹非凡。
抬起眼,模糊望见与自己一步之隔的人。
穿着华贵,气质绝尘。
他没有看过来,修长的手指捻着一盏与晏碎同样的金樽,在指尖轻晃了两下。
然后,他仰起头,欲要饮酒。
这个场景好熟悉,似曾相识。
大概是梦里下意识的代入反应。
晏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向下压了压,制止了他的动作。
「皇兄,别喝……」
有毒。
最后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过了一遍。
对方的视线从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缓缓向上,定格在晏碎脸上。
他的眼神锋利,不知为何一瞬间柔和下来。
下一刻,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拉住晏碎握他的手,往前一带,她被迫倾向他。
两人手里的酒水洒出来,湿了手掌,浸了衣裳。
这酒里下的毒粉,名为残魂。
溶于液体之后,哪怕只是皮肤沾着一点儿,也会立刻毒侵五脏。
但晏碎来不及深思自己即将中毒身亡这件事。
因为酒香四溢间,他将她抱在怀里。
「你终于出现了,岁岁。」
晏碎花了整整一日,来相信自己赶上了穿书的浪潮。
而且,还穿成了她通宵看的小说《宴清都》里面开篇就被反派太子一剑刺死的炮灰公主,封仪。
炮灰的设定,足够炮灰。
封仪并非皇家血脉。
她不过是十五年前,被皇后从宫外捡回来的弃婴。
皇后仁慈,将她视为己出,帝王爱屋及乌,便也就赐了个公主的称号。
封仪从小和太子封铭一起长大,但封铭并不认这个皇妹。
从前皇后在,他最多便也就对她视而不见,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五年前,皇后病故之后,封仪在东宫就没了支撑。
封铭也再无顾忌。
于是在昨日的及笄宴上,一剑刺死了这个欲要毒害自己的妹妹。
书里,封铭开场第一句话,是在将利剑毫不留情刺进封仪的心口之后。
「母后将你带回宫,不是让你如此报答她的。」
封仪捂住自己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突然,双手握住封铭的手,彻底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她在手上也涂了残魂。
她早知太子疑心重,不会轻易饮下她敬的毒酒。
所以用自己的血,溶了毒粉,死死握住封铭的手。
封仪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台词。
「母后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我不后悔。」
虽然是炮灰,但至少也是个饱满的人物。
只是,如今,她成了这个炮灰。
而问题就在于。
晏碎并没有被封铭杀死。
甚至,他们都没有中残魂的毒。
当她第无数次问身边的宫女,昨日到底是不是她的及笄宴时,封铭来了。
「怎么?睡了一日把脑袋睡傻了?」
她坐在塌上,警惕地望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不自觉往里面缩了缩。
他坐在塌边,眼眸含笑地望着她。
「这么怕我?」
书里关于兄妹二人的相处模式的叙述少之又少,但晏碎坚信,至少不是眼前这样。
她只能保持沉默,怕多说多错。
封铭仍然看着她,嘴角似乎有笑意,很浅很淡,像她的错觉。
书里的封铭,是不会笑的。
他突然抬手,整理她额角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岁岁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呜呜呜,更害怕了怎么办?
昨日,大概是还不适应这具身体,她晕倒在了封铭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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