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是没了。
凭空消失。
如果不是她还记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它存在过的痕迹。
晏碎又去看了心理医生。
这一次,心理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字里行间透露着两个字。
不信。
她挫败地走出来,看见了那家咖啡厅。
她再次走进去,坐在了落地窗前。
后来她常常绕远路来这里喝咖啡,看着窗外发呆。
心里的空洞更大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从何处去寻找。
渐渐的,她快要分不清那些到底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
那些纠葛,那些痛苦,那些不舍,那些热爱,都只是一场被遗忘的梦。
晏碎意识到,连它们在自己记忆里的痕迹,也快要消失了。
那之后,将再没有人记得。
这个世界上,将再没有人记得那个为爱痴狂的人。
趁着自己的记忆完全湮灭之前,晏碎尝试将它们再次写下来。
可是当再次打开电脑,那些文字又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找不到踪影。
即便用笔写下来,第二天也会回到一张白纸。
她抱着电脑无助地哭泣,将白纸捏出皱褶。
好痛。
梦里的她被病痛折磨时都没有那么痛。
被用尽刑法时也没有那么痛。
从楼顶跳下来时也不痛。
而当她无法阻止自己遗忘的时候,却痛到快要死去。
可,到最后,她竟然忘了自己为什么哭。
为什么守着一堆白纸落泪。
为什么会那么心痛,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努力地回想,努力地搜寻,试图能找到什么。
她从满地的白纸堆里坐起来,找到笔,抓过一张纸写下:
「命运逼迫我忘记你,我偏不。」
她捏着那张纸,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坐了一整夜,眼都不曾眨一下。
坐麻了,她就站起来,继续看着它。
她偏不,哪怕是无谓地抗争,她也要斗争到底。
当进入新一轮黑夜,翻过凌晨十二点,那些墨迹便像云雾一样,在她眼前散开。
伸手去抓,却只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
于是她也进入了新一轮的记录。
把能记住的碎片,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写下来。
「他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他好像喜欢叫我碎碎。」
「他爱给我描眉挽发。」
「他为我建了一座藏书楼。」
……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那么快忘记他?」
他记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可不可以,不要让她那么快就把这一切遗忘。
后来,晏碎几乎彻底忘记了。
只记得有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想不起来,低头捡起满地白纸,迭放整齐,堆在桌上。
窗户没关,她刚刚关上书房的门,风又卷进来,吹散满地。
下了雨,淋湿了大半,她干脆全都扔进了垃圾篓里。
如今她唯一留下来的习惯,是去那家咖啡厅,坐在落地窗前喝一杯咖啡。
然后,又继续奔向明天。
直到那一天,有个人在她对面坐下。
帅气的脸庞,但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比起无休止的循环,晏碎小姐或许应该主动破局。」
晏碎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对面的人穿着高领卫衣,挡住了大半边脸。
一双眼睛神秘且深邃。
「看来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自顾自往下道:
「那本书,在五年前的你手里。」
「五年前的你看了之后,忘记这一切,五年后的你,会再次创作出那本书。」
「然后那本书,就会出现在五年前你的家里。就是这样,不断循环。」
晏碎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又好像一听就懂。
好像他一下就能将她一直以来心里的空缺道明。
张了张嘴,最终,她只能毫无意义地问:「为什么?」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想跳出循环改变这一切吗?」
「今天晚上,那本书会再次出现在你的家里,你会再次进入到你创作的世界里去。」
「让他杀了你。只要他亲手杀了你,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晏碎陷入了震惊与沉默。
这个人口中的一切都那么的令人难以置信,可是却又瞬间击中心灵。
他看着她,继续道:「当然,我指的是结束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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