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二人和衣而眠,一张不?算大的床榻,陆寒云睡在里头,顾渊躺在一侧。灯火是灭的。顾渊微微偏过头,就见陆寒云已经闭着双眼不?知是否已入睡,那微微颤动的眼睫像是鸦羽,他的视线随之眉眼落在嘴唇。“寒云……”顾渊轻轻唤了?一声,他的视线灼热,甚至有了?些许动作。“师尊,还望您克己守礼,勿动非君子之念。”陆寒云突然开口?,他随即就扭过身?去,只剩下一个后脑勺。顾渊被直接戳破了?心思,顿时有些僵硬,他确实起了?想?亲吻对方的念头,就像凡间的情人一样?做一些亲密的举动,只是现在能同榻而眠已是不?易,他便?只能将心思放下。陆寒云警告了?一声便?侧过身?睡了?过去。他又做了?那个相同的梦。梦里有一棵树,那树下有和蔼的仙人,树上结了?果子,直到树枯,仙人也消失不?见。只是今天的梦境不?同,他转瞬间去到了?另一处地方。修贤府。陆寒云站在院外?看着那匾额上的三个字,这是他与顾渊同去的那处院子,只是与第一次见到的破败不?同,门前还挂着两盏红灯笼。他推开了?门。陆寒云又见到了?那妇人。那妇人正坐在院中浇灌着她脚边的花草,那是淡紫色的鸢尾花。那妇人微微抬眸,看向陆寒云时眼神深沉:“你为何来此?”她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质问。“除妖灭邪祟。”陆寒云迟疑了?一会儿,回道?。那妇人的脸色变了?,她低下头,竟掉下一滴泪来。“文郎。”她含着痛苦,轻轻唤着: “文郎……”那呼唤声太过相似,陆寒云听了?,微微一怔。可紧接着,她身?后就破开一道?影子,院中顿时冒出了?冲天的煞气,好似封存的东西突然炸开,邪煞已然出现!他看不?清其真面目。凡人面对邪煞,哪怕那邪煞无?意,人也会被之所伤,妇人一动未动,好似不?知身?后的危险。“小心!”陆寒云立即想?冲上前,他想?将落霞剑召来却两手空空,那妇人却只慢慢站起身?朝他摆了?摆手。瞬间,他被翻手推开飞出了?屋外?,那强大的冲力他难以抵挡,这梦境似乎并不?由他所掌控。陆寒云站定在屋外?,放眼看去院子紧闭着,他也不?知那院中此时情形如何,但他看见了?,有一根红线正牵连在那邪煞与那妇人身?上。修贤府。
文修贤。和单映雪说得没错,那邪煞似乎就是文修贤。那院外?的匾额将他看花了?眼。他为何会入此梦?“寒云,莫怕,只是梦,醒来。”“醒来……”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将他从?那梦中扯了?出来。陆寒云骤然惊醒,一身?冷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抬眸就见顾渊正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顾渊说:“莫怕。” 文修贤卯时一刻, 陆寒云便从那?榻上醒来,那梦似真似假却叫人难以忘怀,顾渊在他入睡时便小心注意过, 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妖物接近, 那?就意味着并不是有谁在作祟,陆寒云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梦因多为心思所成。顾渊听了他的梦, 宽慰道:“我留下的剑气并未被触发?,那?凡人应当无事, 不必忧心。”陆寒云一时恍了神,他有?些失神, 顾渊就?伸手擦去了他额头的冷汗,温声道,“莫怕,只是一个?梦而已。”陆寒云这才?意识到自己与顾渊距离近得有?些过分,他回过神点了点头, 随即起身从他怀中钻了出去。陆寒云干咳一声:“师尊, 当务之急是将?那?妖找出来。”“好。”顾渊怀里一空, 双手?有?些僵硬,他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舍, 只点了点头。陆寒云在梦中看?到了曾经的修贤府,那?屋子不大却充斥着叫人放松的暖意, 那?女子必然与文修贤有?些关联。时辰还早,客栈中单映雪几人却都没有?什么?睡意, 一推开房门,几人便就?聚在一起, 陆寒云找单映雪要了几锭银子,便与顾渊去了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庆春楼。楼中没有?什么?人, 静悄悄的,这本是人群最为混杂的地方,城中各处都受到了妖邪一事的影响。他二?人刚一踏入时便有?一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身段很好,迈开的小步子颇有?风韵。“二?位仙长,可有?什么?吩咐?”对方神态谄媚,她?知陆寒云衣着配饰非凡人却主动前来迎客,修道者不在乎身外之物,出手?便是出了名的阔绰,若是运气好结了善缘,便是有?福,没有?谁不想和修道者做生意。她?是这庆春楼的东家,来这楼中的人都会唤一声春掌柜。“我想听听一个?故事。”陆寒云将?白花花的银子取了出来,摊在掌心中叫对方看?得真切。春掌柜果然很是动心,她?盯着陆寒云的脸,看?入了眼,掩着唇柔声细语地笑:“仙长想听什么??”陆寒云回道:“关于状元郎的故事,您可愿意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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