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还有这等峰回路转,王程轩平常一直小心地掩盖着自己的性向,不敢过分透露,但现在他忙不迭的,争先恐后的,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对对对,我是同啊!”这简直像个嘹亮的口号,而王程轩仿佛在举着旗帜参加校园运动会,喊出了风采喊出了自信。他一把抓住傅杨的胳膊,展示给诸位神女,像是疑犯在向警察展示能洗清嫌疑的关键证据:“我找人喝酒,找了他,他,男的啊!娘娘们想想,如果我不是,我为什么不找漂亮小姐姐呢?”傅杨:“……”他一把甩开王程轩。嵇灵无视了他们,又道:“还有一点,王程轩不是 渊主嵇灵将手指贴上棺木:“刘仁景身边有修为不浅的道士,这棺木中掺杂了指甲大小的扶桑木,我能与扶桑木共感,还原当年的景象。”说着,他微微闭目,赤金的光芒从指尖涌现,光焰交汇凝结,昔年的画面呈现在墓室中。
在刘仁景死亡的四十九天后,回煞日。按照民间的说法,死者的灵魂会在躯壳附近徘徊,等待地府的接应。当天,一道残魂从棺木上飘出,半长胡须,青黑眼圈,酒色财气掏空了这位帝王的身体,连灵魂也形销骨立。十几个提灯的侍女垂头立在两旁,看不清面孔,刘仁景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他习惯了这种场面,宫中常年养着漂亮的女子,不但供他疏解火热,伺候他起居,也能充作屋内的饰品和器具,比如史书上有名的“美人盂”,便是将美人当作痰盂,而这些普普通通的侍奉,刘仁景不放在眼里。他昏昏乎乎地飘出棺材,坐在棺盖上,然后一伸脚:“替朕穿袜。”那脚常年闷在皮靴中,似乎能看见指甲缝里的脚垢,提灯侍女放下灯,跪坐在棺下,伸出手来。刘仁景等了半天,没见动静,都了都脚趾头:“穿袜啊?”跪着的侍女缓缓抬起了头来。她并不是什么明眸皓齿的美人,而是眼球突出,皮肤肿胀发紫,青黑留脓的厉鬼!而她身后,无数的提灯侍女转过头来,都是一张发面馒头似的,阴森恐怖的鬼脸。这些被迫殉葬的侍女,已经全部化成了厉鬼!刘仁景微微一愣,片刻后勃然大怒,斥责道:“盯着朕做什么?”到现在他都不认为,这些他随口就能决定生死的卑贱女子,能将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样。侍女们一层层汇聚过来,将棺木团团围住,血红的眼睛死死注视着新生的魂灵,伸出了漆黑尖细的指甲。刘仁景僵硬后退,色厉内荏:“朕乃天子,受命于天,朕的性命比你们贵重百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反了天吗?”女鬼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们想要做什么。枉死的鬼魂口中发出凄然尖啸,而后扑了上来,将刘仁景包裹期间,用尖锐的指甲剐蹭他的魂灵,将他一条一条地撕成碎片,容易得就像在撕一张纸。在刘仁景的惨叫中,暗金火焰勾勒的画面逐渐散去。嵇灵挥手,将火焰收回古琴,而后转向神女:“各位姑娘当时还是厉鬼,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刘仁景已经魂飞魄散了。”神女默然。她缓缓坐下,恢复了端丽雍容的模样,喃喃道:“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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