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白带着手下人,缓步走到楚凤歌面前,笑道:“殿下,人到了。”楚凤歌点头,笑着看向袁旻:“袁少卿,这些事就交给你了。”袁旻脸色有些晦涩不明,看向楚凤歌,喉咙有些干涩,“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孟将军困住的。”楚凤歌也不惊讶他能一下子猜出自己的算计,若是不能,她反倒要担心他的能力了。“既然如此,便有劳袁少卿了。”楚凤歌并未多留,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离开的背影干净利落,甚至带着几分冷情。袁旻突然有些庆幸自己那日没有拒绝楚凤歌的要求了,楚凤歌若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袁旻叹了口气,轻拂衣袖,脸色尘了下来,冷声道:“进去吧。”是夜,孟侯孟将军因不满自己养的那外室父母索求无度,用手段强逼外室母亲自杀,被人举报,下入大牢。女儿节的热闹并不长久,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长街上的灯火已经渐渐熄灭了,徒留下热闹后的孤寂。楚凤歌支开广白后,独自一人走在长街上,昔日明艳的人儿此刻显得十分落寞。袁旻将孟侯送进天牢本想转道回府,谁想竟遇到了这位。楚凤歌此刻周身的气质与往日有些不同,袁旻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只是慢慢地跟在楚凤歌身后。两道长长的背影在月光下时而交错时而重叠,宛若一道看不见的线紧紧地将两人连在一起。身后一直如影随形的人让楚凤歌有些恍惚,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小小的身影在御街上狂奔试图去见自己的母后最后一面,只是最后却都是徒劳。最后小小的孩子只是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听着皇宫深处传来的丧钟。那丧钟仿佛穿过时空穿进楚凤歌的耳中,激起她内心的倔强和杀意。楚凤歌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眼中结了一层冰,没关系了,过了今日,她会将那位二皇子的羽翼一点点除掉。曾经害过她母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从回忆中抽出神来,知道身后那个人还在跟着她,她轻叹了口气,转身无奈道:“你还跟着本宫干什么,还不回去?”被人发现自己跟着人家,袁旻一时有些尴尬,红着脸道:“属下将殿下送到公主府……”
话未说完,袁旻脸上的红晕猛地褪去变得刷白,大喊道:“小心。”只见楚凤歌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群黑衣人,一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直直刺向楚凤歌。邹青赶到长街上时,看见的只是地上徒留的血迹和满地的黑衣人。怀里的小狐狸身上的毛发瞬间竖了起来,挣扎着跳出邹青的怀里。待凑近查看了一番后,邹青面色轻松了些许,地上躺着的人的装扮看样子是楚凤歌的,也没有楚凤歌的尸体,想来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糖葫芦趴在地上鼻尖轻嗅,好一会儿,小脑袋抬起来,看着前方的小巷,转过头来急急忙忙含住邹青的衣脚往前挪。小狐狸力气不大,拽着邹青也走不了几步。轻小的力道却让邹青起了醋意。心下有些吃醋,故意使了力气立在地上不走。糖葫芦拽了半天,眼看着没有拽动,抬起头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邹青,眼里满是不解和焦躁。小东西可怜巴巴的,邹青看着叹了口气,弯腰抱起小狐狸,叹道:“别怕,长公主命大的很,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糖葫芦呜咽了两声,她当然知道缘衣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袁旻这一世身体不好,万一一不小心死了,这下凡的任务没完成,不就白白受罪了。邹青摸了摸糖葫芦的脑袋,顺着糖葫芦指的方向,一改往日柔弱书生的模样,脚下轻轻一点,鬼魅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楚凤歌脸色苍白,搀着袁旻,血迹沾湿了身上的红衣,分不清究竟是红衣还是血色。袁旻软软靠着楚凤歌,女子身上的香甜被血腥味盖住,虚弱道:“殿下,您放下属下,或许还能活命。属下贱命一条,殿下不必拉着属下。”楚凤歌扯出一个笑容,哼了一声道:“今日若不是袁少卿,本宫怕就是没命了。这次是本宫错了,竟然忘了楚凤辰还在背后虎视眈眈,竟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今日楚凤歌本想着今日没什么大事,出门就没有带着什么暗卫,谁想到楚凤辰竟然敢在长街上动手。若不是她送给袁旻的暗卫一直在袁旻身边,今日她和袁旻两人怕都是要死在长街上了。袁旻想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殿下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陷害孟将军,三皇子敢在长街上动手倒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楚凤歌哼笑一声,低眉睨了一眼袁旻,没有再说这件事,“袁少卿给本宫挡了剑,日后可是有好日子享受着的。”提及这件事,袁旻苍白的脸色一僵,自嘲道:“殿下就别取笑属下了,若不是属下不知轻重的上前挡剑,殿下也就不会受伤。说起来,这还是属下的错了。”楚凤歌:“本宫倒不知这世上还有往自己身上揽错的人。”袁旻何曾是那种往自己身上揽错的人,只是若不是他错误的挡剑,楚凤歌不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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