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飞蓬被魔念控制那样,真把心上人永困于床笫之间,剥夺尊严骄傲。外物照料再佳,也变不了让对方成为自己附庸的实质。那只会相互折磨,直到耗尽剩余的情谊。
可退让也有限度,重楼已经得到,就不愿放手、不肯失去,更容不下飞蓬有其他选择:“飞蓬,我要你说到做到,封闭神魔之井、隔绝两族烽火,不得回归神界、再镇神魔之井。不然,我只能不退位,与你不死不休!”
干脆一些放人,瞧飞蓬没了魔念,会否真心不改。自己要得,便须整个人、整颗心,分毫不得差!若再相负,那就生死两别,又或同归于尽。
飞蓬惊觉,自己体内封印真的开始瓦解。但他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背后的空间裂缝吸了进去。灵力已恢复,飞蓬下意识召唤照胆神剑,剑灵也及时响应,随之蹿入通道中。一人一剑,同时消失不见。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亦出门前往天魔族了。
这一年,天魔全族离开魔界、回归神族,仿若堕魔从未发生。可魔族发觉,战死的族人魔元被魔尊召唤,以极快速度重新凝聚成形,短短十余年全部归来。
其中是否有联系,外人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神族内除了日神羲和、水神共工陨落外,依然形势稳定。无人知晓,共工正是死于“退隐”的神将飞蓬之手。
“很意外,是不是?”飞蓬手持照胆神剑,站在狼狈倒地的共工面前:“你的属下也不那么甘心就死,他留了一点线索给重楼呢。”
共工阴柔的脸抽搐了一下,他定定看了飞蓬一会儿,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他眸中闪过阴诡之色,大笑起来:“若我没猜错,我还是达成了目的,只是我自己没想到而已!不然,你何必说重楼死了哈哈哈?!”
“唰!”飞蓬的剑刺穿共工心口,他蓝眸中闪过痛色,但也有森森寒意:“你找死。”
共工嘴里溢出鲜血,哈哈大笑道:“当年,你派我去对重楼劝降,根本就是让我去当出气筒给他出气。我当时就知道,你对他心思不纯。”一想到自己奉命去劝降,结果被重楼又骂又吐吐沫,共工心里就杀意大盛:“真可惜,我没看见你们俩反目,你也不争气,居然没废了他哈哈哈!”
“不过,要是你干的这‘好事儿’被祝融他们知道,他们还能信你人品吗?”共工笑完,看着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却杀意越来越盛的飞蓬,似笑非笑道:“但比起重楼成功博你信任,让你和他去魔界,我更觉得你是被他掳去的!神将飞蓬一言九鼎、从不妄言,你可敢回答我?!”
飞蓬握剑的手没有半分移动,语气平静回道:“你猜得没错。”
“哈哈哈!”共工再度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终我一生,能算计得你们两个天之骄子狠狠栽个跟头,永远留个隔阂在心里,当能含笑九泉!”
飞蓬用寒凉没半点情绪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多了。”他嘴角反而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余生有涯,情思无涯。我做错之事,敢竭尽全力弥补,敢任由重楼发泄,更敢将整条命交他手里,此世任凭处置,断不会留有瑕疵。”
话音落,照胆神剑断去共工最后一缕生机,最后一言落定更让他死不瞑目:“谢你魔种,不然,我此生定与重楼天涯咫尺,相伴无相守。”呼吸声渐渐无声,飞蓬淡然拭剑,原地留了一封信笺。
字迹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开头微点几句,把重楼伪造的辞呈认在自己名下,飞蓬又提及与重楼先前大战,将他暂制却谎称陨落,颇觉对不住族老信任。其后查出真相,重楼怒杀羲和,自己未曾干涉,只随之前往魔界。如今,天魔后事已处理完毕,葵羽将带族人与夕瑶一道回归神界,还望网开一面、有所安排。自己私下处置通敌的共工,造成麻烦万望海涵。
但既为一己之私开了杀戒,为避嫌便当退位让贤,下任神将请诸位钦定。此时已至信笺尾处,飞蓬上敬天帝信任,放军权于他手,又传授空间封锁之术,只愧当年实力不足;下谢诸多长老信任,多年以来颇与支持。此番魔尊回归魔界,自己实力正有精进,当彻底封闭神魔之井,隔绝两族烽烟,亦增难出界之途。大功既成,与诸位再见难期,万勿挂牵。
写完,飞蓬对帝宫遥遥一敬,方转身飞至云端,重新回到神魔之井。
帝宫内,千万年闭关体悟天道,天帝伏羲投来一眼,默算一番又再度闭阖。以飞蓬多年功勋贡献,决议脱离神族,又已做完准备,于大局无碍。
神魔之井传来大变时,远在魔界的重楼双耳一动,猛地投来目光,唇畔有松融释然笑意隐现。神界的长老们却尽皆失色,帝女九天立即前去帝宫。伏羲门也未开,随意丢下了一截记载封闭秘术的卷轴,权作为飞蓬背书。
自此日起,神将飞蓬脱离神界。十余年后,魔尊重楼复活完族人,留手书传位于地皇神农之女瑶姬,亦消失不见。
世间空留一段传说,几乎再无人见这一神一魔踪迹。
新仙界云端,一座浮空岛里,飞蓬正阖眸打坐修炼。听见背后风声时,他睁开了那双阔如天际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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