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渭两川;后寻大泽未至,化为桃林。我若取字,便唤做……玄都。”
诗人刘梦得的新诗里,有一句“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此后桃花亦称玄都花,同时玄都又为道观之名,洛饮川摘来一用,再合适不过。
秦溯溪颔首,赞了一声“寓意很好”。
“那我便走了。到太原就写信回来,希望到时候信鸽还通,”洛饮川笑了笑,拜别秦溯溪,“溯溪先生再会。”
他踏上了前往太原的路程。
太原将领郭子仪连破数个狼牙阵地,洛饮川到时,发现此处也有江湖人集结。或许是交通方便的原因,这儿的义军规模比潼关大上许多,亦有专人负责组织队伍,洛饮川轻易便找到了合适的差事。
他依约往潼关去了鸽子。
却万万没想到,再无回音。
六月初,潼关守将哥舒翰接到强行出关的旨意。他无奈之下带兵出战,却遭遇狼牙军队的埋伏。
将近二十万将士,最后只有八千逃回潼关。
洛饮川捏着战报,久久不能言语。他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那道出关的圣旨荒唐,听信杨国忠鬼话的玄宗也荒唐……全都荒唐得令人发指!
那逃回潼关的八千人里,有溯溪先生么?洛饮川抿住唇,觉得以溯溪先生的性子,应当会在战场上站到最后一刻。
秦溯溪其实不会什么伤人的武功。他的琴中有剑,却只会拔出来挥舞两下;可就是这么一个通些医术的文士,将叛军的情报从大明宫里传出,再从洛阳战至潼关,从未想过退居后方。
三个月,洛饮川没有等到溯溪先生的回信。想来,也再不会有了。
这场来势汹汹的叛乱将大唐一举击溃。
它来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激烈。潼关失陷后,玄宗仓皇出走,安禄山占领长安。奸相杨国忠于马嵬驿被人乱刀刺死,随即太子在灵武即位,遥奉玄宗为太上皇。
此后便是长达数月的战乱。
“玄都!你身后!”有什么人喊道,“左让!”
他还未说完,洛饮川便让过了右方刺来的长枪,灵巧地一回身,铁剑贯进偷袭的狼牙兵的脖子里。
“别老看我,打你的,”洛饮川瞥他一眼,“出枪滞涩,上官陵,你不怕死是吧?”
那被称作上官陵的少年便挠头一笑,返回去打自己的了。他一杆银枪舞得生风,一刺一挑间灵动迅猛,功夫漂亮,却不是天策府的套路。
较之天策,更加轻巧,出枪也更快!
洛饮川不知他师从何处。但是从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少年的身法,有些像……师兄。
明明顾青岸使的是剑,是最标致的气宗剑法,而上官陵使枪,游走战斗时大开大合,按理说,两人不会有分毫相似;洛饮川亦说不清像在哪里,或许是压枪尖的小动作、或许是战斗时避让的一个转身……
一眼望去,像极了彼时带他游历天下的少年顾青岸。
二人初次相遇时,上官陵正陷入一场苦战,七八个狼牙兵将他团团围住;洛饮川见了那身法,人动得比脑子快,待他回过神,已经把人救下来了。小少年毫不认生,道过谢后便问他哪里在打仗。
“我爹要我出山杀狼牙,但我不知道狼牙在哪儿,”上官陵向他抱拳,“恳请大侠救人救到底,再指条明路?”
“……”
他把枪一收,身上那点顾青岸的影子就散了个干净。洛饮川这才回过神,对他道:“我刚从义军营出来。想打仗,便跟我回去罢。”
“好!那便叨扰了,”上官陵乐乐呵呵,“大侠怎么称呼?”
“……洛玄都。”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说出饮川两字。他怕那肖似师兄的少年开口唤一声“饮川”,他就在战场上失了神。
上官陵从此便跟着他一起。
洛饮川看久了,渐渐地也开始分不清这两人究竟是真的像,还是自己下意识地在从旁人身上,寻找一个幻影。
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洛饮川随郭子仪部在战场上拼杀数月,已不在意自己在何处打仗了。
……直到有一天,他猛地发现,他们在往洛阳进发。
至德二载十月,洛饮川随军踏上洛阳地界;他找了个借口出营地,远眺着半里之外的洛阳城,恍惚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两年之前的那段时光里。
那时师兄和溯溪先生都在,打仗会滚一身泥,还有人念着帮他浣衣。
洛阳的冬天还是一样的冷,只是冷,天却不飘雪;一样是高高矗立的城墙、仓皇逃窜的马匹和人。
只不过这一次,逃窜的换成了狼牙军。
洛饮川心中没有来由地漫上一丝感慨。他身后,上官陵在唤他回去,他漫不经心地应下,却还是站着没有动。
还想再看一会儿,再回忆一会儿。
洛饮川放任自己沉浸在过去里,许久,才舍得收回目光。
却在这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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