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凤凰站在他身后,好奇地看他驭使珍珠打晕伙计,凑上来拈起伙计头上的一根面条,闻闻后就要往嘴里塞。
海含珠“啪”一下打落他的手,低声警告说:“这个不能吃了!”
凤凰低头委屈地看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唧,很听话的没有再伸手去拿吃食了。
被这样委屈的目光注视,海含珠心都化了,他像溺爱孩子的爹娘,立刻去揉揉被他拍红的手臂,边拉着他往外走边哄道:“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待会给你买碗面好不好?”
凤凰似懂非懂地点头,喜笑颜开。
两人翻过高高的围墙在巷子里来回穿梭,海含珠也不知道他从七曜城传送到了哪里,只是觉得这座城很是繁华,与七曜城整体肃穆的氛围不同,这里即使是小巷子旁也多植绿柳粉桃,排水道路修建得比七曜城有过之无不及。
海含珠不敢往大道上去,就带着人一路往偏僻地方走,走到一家门面不大的小客栈中,租了间房子将凤凰安顿下来,他便裹着头巾帽帷出去给凤凰买些吃食衣物。
不敢走太远,海含珠在街上迅速逛了家布庄,比划着让老板给凤凰裁了身衣服,袖口特意留很大,方便他那未成人形的羽翅穿脱;至于吃食,他也不知道凤凰爱吃什么,就在熏肉摊和点心铺子都买了一点。
当他抱着肉干点心和衣服回来时,正巧在巷子转角处看到身着朱砂色的官兵正张贴告示。
官兵们手持与兵甲颜色一致的赤红玉简,往巷口的告示栏边缘一贴,在最醒目的位置出现两份通缉令,正中间赫然是他和凤凰的脸!
海含珠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拉拉遮脸的帽帷,等几位官兵走后,远远去瞧两张通缉令:只见一张是七曜魔君悬赏他海含珠的;而另一张则是绛砂魔君发布的,上面说魔君殿内有仆从偷盗,盗了一只由凤凰羽炼成的法器——那仆从的人像就是将发色瞳色都画为黑色的凤凰。
这里竟是绛砂城!海含珠急忙往客栈跑,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一直有给凤凰吃隐息丹,绛砂魔君的神识搜不到他俩,要不然不等魔兵们前来就要被魔君逮个人赃并获了。
要知道作为离京师金城最近的州部,虹泽州绛砂城一直都是魔都近卫,如星伴月般拱卫魔都,其城主自然也是魔尊心腹。而且从这张通缉令上看,浮光如意楼囚禁神兽炼丹炼器,恐怕是绛砂魔君授意的,炼出来的丹药法器恐怕也并非拿到浮光如意楼去卖……
海含珠甩甩脑袋,一路跑回房间。凤凰正捧着一大碗面条用手抓着嗦,见他急匆匆进门,抬头露出吃得鼓囊囊的脸颊,发出疑惑的音节:“嗯?”
迅速拉住他满是油汤的手,海含珠急切道:“快走,这里不安全了。”说罢,就要带人出去。
正在这时,他从窗户瞟到客栈不远处已经有魔兵举着通缉令盘问路人,而一支小队正往客栈里走。
不行,不能从正门走了!情急之下,海含珠拉起凤凰肩膀从窗户翻下,借着柳枝掩映,咕噜一声掉进河里。
他单手掐诀,捏了个泡泡似的结界把凤凰包裹,然后推着他一路顺河水游。
虹泽州多河沼,在繁荣的绛砂城也不例外。海含珠带着凤凰沿城内河渠七拐八拐地寻找出路,妄图寻个出城地点。
游了半日,眼见太阳要落山了,水泡里的凤凰乖巧地抱着膝盖打瞌睡,海含珠累得头晕脑胀,绝望发现他俩根本出不去。
整座绛砂城不论水路陆路、天上地下,都被笼盖在巨大的守城阵法下,哪里出现未经盘查的出入记录,立刻就会被守镇的魔修发现。
这阵法设计得巧妙,若他用昭形镜强行破阵,即使只是撕开一个小口,也会像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明晃晃昭示着他撕开阵法的位置,无法迅速转移的话,就纯纯是个活靶子。
若是此时身上还有师尊的隐身符和传送阵就好了,海含珠苦涩地想。
别无他法,已经精疲力尽的海含珠推着昏昏欲睡的凤凰,来到绛砂城边缘一处偏远僻静的开阔湖面。
在湖底沙石上,海含珠双指做笔,往盛着凤凰的水泡表面画了几道,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结界波动起来,咕噜咕噜几声后,飞涨成一只房间大小的水泡粘在湖底,供两人暂时栖息。
刚刚还打瞌睡的凤凰落到湿滑的地面,立刻清醒过来。他好奇地用脚踩湖底淤泥,黑色软泥裹满他的鸟爪,当他闻到淤泥浓重的水腥味时,受惊般跳到石头上,却被水草绊倒栽进泥中,新买的衣服和发丝羽毛都沾满泥沙。
他站在坐地不知所措,金瞳蓄泪,将他脸上的污泥冲出两道白痕,哀哀地望向海含珠。
“哈哈哈哈——哎呦,你这是要把自己做成叫花鸡吗?”海含珠坐在石头上,笑得前仰后合。
见海含珠笑了,凤凰也弯起唇角,破涕为笑。
“出来洗洗就好啦,没事的。”海含珠笑着拉他起来,施展驭水术往他脖间做个水环,在凤凰低头去看盈盈流动的水环时,轻轻一推将人送出了水壁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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