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博得安离开夺心魔巢穴已经过去半个月,每当看见躺在床上的夺心魔,安苏还是难以说服自己相信事实——他最亲密的朋友被转化成了夺心魔。
半个月时间里,安苏和博得安回忆往事,你一言我一语。他们有太多共同度过的时光,喜悦、悲伤、忧愁种种情绪顺着一系列事件流淌,所有喜怒哀乐与对方共享,他们的生命中已经不可缺少彼此。
“你明明什么都记得,博得安,可是你已经变得让人难以认出是你。”安苏把头偏向另一边,不去看躺在床上的博得安。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安苏。”博得安试图拍了拍安苏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对方却躲开了。
“你现在病了,我会想办法治好你。”
“我没有生病,你应该知道夺心魔的转化过程是不可逆的。人先是浑身发热,继而全身皮肤溃烂,一点点向着这个形态转化,上嘴唇位置长出触须,四肢延长,皮肤自动分泌粘液。你已经延缓了我的转化,但是”
安苏打断了他:“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其他医生会来。”
“现在的你劳累过度,你也该好好休息才对。”
安苏没有回答,径直出门。
博得安默不作声地望着安苏远去的背影,他本该为好友做无用功感到难过,此刻内心却毫无波澜。
安苏真执着,他想。
就像一枚硬币拥有正反两面,安苏如果没有这么执着,也就不会深入夺心魔殖民地,挨个角落寻找,最终找到被植入夺心魔蝌蚪的他。
他在夺心魔巢穴东躲西藏拖延了些时日,为了避免沦为夺心魔。直到安苏找到他时,还能通过他携带的随身物品辨认出他的身份。带他脱离主脑控制范围的过程中,安苏也受了伤,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他而已。
安苏新找来的医生来了又走,没有一个人提出过治疗方案。
作为一条青铜龙,安苏不可能对夺心魔种族一无所知。安苏知道成为夺心魔以后的个体不可能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可他依然锲而不舍地努力寻找名医。博得安利用空闲时间给安苏写了封信,劝说安苏拥抱自由,自由地飞翔。让他和安苏友谊到此终结。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这是成为夺心魔之后的博得安能够想到的最佳结果。他现在确实很虚弱,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安苏行踪不定,他无法安心外出觅食,摄取足够的智慧生物大脑。继续维持现状,结果只能是他和安苏都很痛苦。
他在信中以曾经博得安的口吻写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为了寻找大尖塔吗?你明明可以飞走,却一直陪伴我身边。你说想与我分享探险的热情,你说这是种特权。而事实上,这是我的荣幸。”
博得安把信交给安苏,然后看着安苏认真完信件,收起信件,目光坚定地告诉他:我一定要去找医师,剑湾找不到就去费伦大陆其他地方找,一定有办法的。
另一个在博得安预料之外的变数出现了,他听到至上真神召唤的声音,那个控制所有夺心魔的声音蛊惑他臣服沦陷,光靠他自己的力量还无法抵挡。幸好那天安苏在场。博得安重新恢复意识,没有至上真神的声音,他松了口气。安苏告知他这里是飞龙关的地下。
博得安犯了难,这里确实安全,可回到地面觅食的难度和风险随之增加。光靠他自己的力量,一个夺心魔即使可以随心所欲变换形态,暴露的潜在风险依旧不小。没有人会容忍一只出现在眼前的夺心魔。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苏还是知道了他暗中捕食智慧生物的秘密。即使博得安没有作为人类的感情,他还是从安苏当时的神态读出愤怒和难以置信。
“我要活下去,想要活着必须从智慧生命的大脑中提取能量。”他向安苏解释。
“那是夺心魔才会干的事情,你分明告诉过我,你会克制夺心魔的本能。你欺骗了我,你不再是博得安!”愤怒的安苏咆哮着当场想要向他动手。
死亡的威胁近在眼前,博得安依旧冷静:“不管你认为我是否还是我,安苏,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我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你执意要杀死我的话,希望你在我睡着的时候给予我致命一击,让我减轻告别人世的痛苦。你可以看作这是我的遗言,我最后向你提出的请求。”
安苏如他希望的那样答应下来,安苏显得那么绝望,却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死刑变成死缓,博得安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安苏不再是他的同伴,而是威胁他的敌人。要消除所有影响他生存下去的因素。安苏受伤了,身上还有其他夺心魔的气息,可能是去夺心魔巢穴找逆转化的方法。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依旧不是受伤的安苏的对手。他了解安苏,而安苏却不够了解夺心魔的掌握的能力。
所以博得安说完,立即开始对安苏下手,争取最大的胜算。
最后,博得安用上搜刮尸体来的所有魔法卷轴,加上提前布置好防御外敌的陷阱,用巨剑杀死了安苏。
安苏死去,显出本体。博得安吃掉安苏的脑髓,整整吃了两天。青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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