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醒目的高分卷异常刺眼,刚才错拿试卷的尴尬不翼而飞,路即欢将它推到一旁,冷冷地说了句:“拿走”司隅池将自己的试卷从路即欢手中抽走,嘴角挂着一抹坏笑,“新同桌,希望以后相处愉快”路即欢淡淡地瞥了司隅池一眼,无情说道:“下课是你去跟数学老师说,还是我去说。”司隅池不解:“说什么”“调座位。”“这个位置还挺不错,我暂时没有调座位的打算。”路即欢擅自主张道:“好,你不说,那我去说。”下课铃声如期而至,路即欢趁孙学安没走远,打算跟上去,商量重新换座位这件事。路即欢坐在靠墙位置,要想出去,就必须让一旁的司隅池让路。她起身,正要从司隅池身后经过时,哪知他往后一靠,懒散靠在桌椅上,挡住路即欢的去路,随意翻着英语书,饶有兴趣问:“干嘛去。”路即欢垂眸回答,“去找数学老师商量调座位的事。”司隅池又将座椅往后挪了挪,彻底挡住她的去路,义正言辞说:“不行”路即欢诧异:“为什么”司隅池再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睡觉认桌,上课认同桌,要是旁边坐个不熟的人,我学不下去。”路即欢另辟蹊径,搬开自己的桌子,从司隅池面前径直走过,低喃一句,“神经”跟数学老师商量重新调座位这件事,被无情驳回。走廊上,数学老师苦口婆心地劝告路即欢,“我安排你俩做同桌,就是想让他带带你,你也要抓住这个机会,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就问,别不好意思。”孙学安给路即欢做了一系列的思想工作,最后她灰头土脸回到自己座位上,沉默良久没有说话,啪的一声将语文书摔在课桌上,闹出不小的动静。眼下路即欢只能等到下次全班集体调座位,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单看路即欢吃瘪的表情,司隅池猜的八九不离十,估计孙学安没同意,幸灾乐祸道:“是不是老孙看你成绩下滑的严重,想让我辅导你,同桌你有什么不会的就说,包教包会”路即欢攥紧手里的笔,一笔一划加重笔下的字迹,笔尖几乎要把纸张穿破,看上去似乎是在泄愤。经过刚刚这一出,两人再也没跟对方搭过话,就这样一直冷战到放学。附属中学放学时段人潮拥挤,路即欢每次都是等到全班走的差不多,关好门窗,善后好一切再离开。今天路即欢破天荒地早走一次,不为别的,就不想跟司隅池呆在一块。她将作业全部放入书包,知道司隅池不给她让路,生气一脚踹开自己的课桌,从两个课桌狭窄的细缝中勉强穿过,潇洒离去。
司隅池看着路即欢气冲冲的背影,不明所以,狗腿般将她的课桌搬回原位,单肩挎着书包,跟了上去。校门口车水马龙,盛夏的闷热让路即欢出了一层薄汗。路即欢顶着热意,从学校出来,去便利店买了点生活用品,拎着袋子进到郡南小区。她之前跟周舒闹的挺不愉快。上周五晚上离开小区去找宋昭年,第二天一早她回来时,周舒给她发消息说她搬到男朋友家去了,房租还是按原先合同上写的,分交房租。路即欢不知道周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怎么,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如果按她以前的秉性,肯定是要毁约,并让路即欢支付全部的房租。走到单元楼不远处的树荫下,一道挺拔的身影挡住了路即欢的去路。少年单肩背着一黑色书包,单手插兜站在斑驳的树荫下,缝隙的阳光勾勒出司隅池清晰的侧脸,他嘴里叼着根烟,神色淡然闲散,额头的碎发随风吹起,俊朗的眉眼携着看不透的精明,总给人一种蔫坏的感觉。路即欢视而不见从一旁经过,她往左走他跟着往左挡住去路,她往右走他跟着往右,路即欢眼底倏然燃起一簇怒火,“司隅池,你到底想干什么。”司隅池没兜圈子,说的简单明了,“就三个问题。”“说”司隅池上来直奔要害:“戒指呢”路即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从他刚成为她的同桌时,他就一直盯着那根光秃秃的小拇指看。路即欢如实相告:“扔下水道了。”司隅池没追究其原因,接着迫不及待地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想跟我同桌。”原因太多,路即欢不知如何作答,“没有为什么。”司隅池手里的烟即将燃尽,他像是不怕疼,徒手将燃着的香烟捏掉,顺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蝉鸣声不曾停歇,夕阳下,余晖逐渐散去,敛了少许热意,微风吹过,司隅池再次开口询问,“还有最重要一点,为什么生我气。”对于这个问题,路即欢认为他跟第二个问题是一样的,他让路即欢生气的原因太多,多到一时半会说不过来。路即欢不想跟他做无畏的解释,保持沉默,侧身离开。等到路即欢开门时,司隅池依旧跟在她的身后,似乎执意要等她到的回答。路即欢打开门,见司隅池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直白表明:“我租的房子小,没地方坐,就不让司大少爷进来了。”可司隅池哪会是三言两语就被打发的人,他今天就要问问她路即欢到底为什么生他气。司隅池率先一步打开路即欢的门,轻车熟路地走进去,跟自己家一样四周环视,“没事,没地方坐,大不了我坐你沙发,你坐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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