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手腕处的阴咒朝着脖颈往上蔓延,密密麻麻的阴郁之气,衬得那张脸添了一抹森寒鬼魅,凤眸侧过来,阴咒仿佛在啃噬他的血肉血管。狸珠吓了一跳,他在原地怔住,薛遥不以此模样见人,他甚至以为阴咒对薛遥毫无影响。“你为何不与我说,”狸珠在薛遥身侧坐下来,他见薛遥脸色苍白,原是一人受阴咒缠绕之痛。“我虽受伤,灵力却没什么问题。”狸珠开了口,猜出薛遥有所顾忌,他先前受伤,薛遥怎会开口让他帮忙。何况本身也不是索取他人的性子。“狸珠,不必你担忧,我若意志力不够坚定,日日依赖他人,这般……”薛遥闭了闭眼,任由阴咒在他身侧蔓延。“你这样说,便是人身体坏了,凭意志力挺过去便是,还要大夫作甚。”狸珠不高兴地还嘴,他按住了薛遥的手腕,掌间温和的灵力覆盖其上。原先给他人治疗未曾有什么心愿,如今他注意力集中起来,心神坚定,一瞬不眨地盯着薛遥的手腕看。为何要赐他如此灵力?可是因为他生性懦弱不擅杀生,如此授他感念之力……他应感谢神明。若是真的有神明,希望神明再保佑他一番,他想尽己所能,为面前少年减轻痛苦。离州世子尽善尽美、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不应受此阴咒缠身,神明若有灵,当睁眼悯悲眼前疾苦之人。狸珠闭上眼,他对薛遥几乎是不舍回报,悉数灵力倾覆而落,在月光下泛出一层银河般的光亮。月光倾落在他的脸庞,如此闭目祈落天恩,眼睫垂落之间天然便有神佛之相,如佛前祭僧,圣悲慈心,一叶含昙悄然绽开,灵力缠绕若吟诵自天边而来。狸珠额头间冒出一层冷汗,他松开手,掌间灵力涌动注入,待他睁开眼与薛遥对上目光。薛遥身上的阴咒褪去,如同短暂的落下封印,回归手腕处,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如此,便算是有用。狸珠稍稍松口气,对面的薛遥盘膝而落,薛遥沉默片刻,对他道:“方才我似乎看见了神仙。”“哪来的神仙,你面前只有我。”狸珠瞅薛遥一眼,见薛遥没事了,他揣着手,回去多练习才是。薛遥应声,没想明白,看自己手腕处的阴咒,当真不再发作了,如同被哄骗睡去不再作乱的孩童一般。“薛遥,说起来,阴阳家的小姐赠了我一本书册,据说这种灵力原先是有记载的,我们所知甚少……说不定阴咒也有法子可解。”狸珠宽慰薛遥道:“我们回去要多补功课才是。”今日难得是一个无乌云遮蔽的天,两旁的参天古树散开,露出完整的天空,天边的星色笼罩散发出光晕,落在夜幕之上点缀倾落。“二哥哥,我似乎有进步啦!”狸珠在薛遥这处谦虚内敛,到了江雪岐这处便不再遮掩,眼眸亮起来,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江雪岐:“如此,我很为狸珠高兴。”薛遥跟在狸珠身后,他未曾对江雪岐放下戒备,如此欠了狸珠诸多人情,他自然不好再为难江雪岐。火光照亮三人的面庞,薛遥收回目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山腹地宫唤作比苏宫, 原先曾经在此地流出哀牢古国,后受天灾此族覆灭于此。山地铸有铜像,如火炬目, 发戴银饰, 以环穿鼻, 耳落流环比穗落肩,银饰纷乱, 落锦繁天。“你们可看出此地记载的文字……这是哀牢古国的彝文,我先前深研典籍, 识得一些,这其中设有机关……若想入内, 需是有缘之人。”“这话说的宛转, 意思便是看运气,若是能顺利通过机关, 自然能进到地宫里,若是通不过, 便是与之无缘。”“此地地宫之中除了有邪祟的地字令牌之外,还有大量的宝藏, 传闻华阳王当年来到此地,留下了一批宝物, 除了金银财宝之外,还有上好的修行之物。”“诸位,我们难得齐聚于此,若是派人去探, 合力通过, 齐享宝物……如何?”看得懂彝文的弟子提议。这话说的巧妙,人人都想得到宝物, 可无人愿意去做出头之人。狸珠与江雪岐在人群之后,他们来的晚了些,这里已经聚集了一批弟子,他们便跟在这批弟子之后。薛遥在一旁抱剑而立,斗篷遮住了面容,悯悲剑朝着身后的方向,远远地看了一眼青铜门,此地盛行葬礼风俗,地宫之内多集聚阴邪之物。“有薛世子在此,应当不用我等cao心,薛世子何等天资,此地机关自不在话下。”镜明开了口,他置身在人群之中,看向薛遥那处。如此,众人都朝着角落看去,角落里的少年原先以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容,如今人们认出了雪中双梅,加上那把悯悲剑,便知是薛遥本人了。薛遥依言掀开了斗笠,远远地看了镜明一眼,对镜明道,“我前些日子方受伤,恕难从命。”语气之中颇为歉疚,凤眸抬起悯悲仁善。“……倒是镜明师兄身为云中隙的弟子,对此机关应当了解。”“不如镜明师兄带我们前去。”原先弟子们注意力都在薛遥身上,忽视了提议之人,一听闻对方是云中隙的弟子,立刻打量起来,这才注意到镜明戴有云中隙的环扣。“你是云中隙的弟子?你的修为应当在我们之上,由你带头更为合适。”“薛世子前些日子对付邪祟应接不暇,如今方从病床下来……这般让他为我们烦忧,实在是不厚道。”薛遥看向开口的几位弟子,对他们道:“诸位抬爱了,我前去并非不可,只怕力不足连累诸位。”如此善解人意,引得几位弟子更加不好开口,无人敢说让薛遥前去,这般无耻之举,他们自做不出来。狸珠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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