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一座银山,以及一座翡翠碧石之山。金牡丹,金牡丹。狸珠念着这三个字,此地数不清楚的珠宝,金色的四方羊角杯,山羊角竖直对外,金色的横瞳雕刻的栩栩如生。有金子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做成饰品,翡纹翠缨在他脚下跌落,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他走入金山,他的脸边出现了细碎闪烁的金光,如同薄薄的金纸黏连在脸上。狸珠路过还看到了几座陶俑,他瞅了一眼,越往上人越多,金子做成的陶俑也是值钱的。这些陶俑姿势各异,有的在低头埋金,有的正在往山下走,有的正在往包袱里塞满金子,还有的在垂神思索。相同之处便是眼中都有痴恋。狸珠在金山的最高处看到了他想要的金牡丹。金色的花蕊,在夕阳的最后一抹红之中吐出花丝,薄薄的一层金佃,形似透明在金山之上绽放。他走到一半便发现自己走不动了,狸珠低头看自己脚下,他的裤脚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全身如同染了一层金光,脚踝足有千斤重。肢体难以伸展,僵硬在衣靴之中,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掌血管之中流淌着金色的血液,血管随之变得透明,眼睫一并化成金色羽翼一般。沉重的金色,行走在金山上,随之与整座山融合在一起。此门是幻术之门,他明知此山不可行,心中一旦产生欲念,便被此地金银之山迷花了眼,只想前行,直到采摘到最高处的金牡丹为止。狸珠心道,还是他修炼不够,道义虽见长,心性却停滞在此,如此难以经邪祟蛊惑。他莫不是也要变成小金人儿?次次遇幻境,次次深陷其中,狸珠尝试扇动眼睫,他的身形随之凝固,眼睁睁的看着夜幕升起,最后一抹夕阳余光随之消失了。“啪嗒”一声,金光在夜间依旧熠熠生辉,金色的牡丹花从顶上跌落下来,在视线之中山与天都成了金色,花枝落在他脚边,他触碰到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完了。狸珠碰到那株金牡丹,随之眉眼一并染上金光。万鬼窟内。“江二公子, 如今看来你我之间更有缘分。只是不知这缘分到底是天定还是人为。”薛遥走在前方,抱剑看了身侧的少年一眼。薛遥在踏入之中便发现了江雪岐也在,他眉眼扫过去, 话有深意, 白衣少年没什么反应。“待我找到狸珠, 自然会与你分别。”江雪岐开了口。“我可不是那般意思,按照我们如今的交情, 你一直跟着我也无妨。”薛遥开口,凤眸随之侧过去。“可惜……我这次前来还有任务在身, 此为仙道机密,哪怕是狸珠也不得而知, 当然了——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薛遥表情冷淡, 话里话外却都是逐人之意。江雪岐没有回应,只是如同阴魂一般跟在他身侧。薛遥甚至有些许错觉, 不知眼前这人是不是知晓比苏宫的三样宝物,此为离州秘闻, 他很快便摇摇头否定了,对方不可能知晓。或者是感知力过于敏锐, 薛遥陷入沉思之中,莫非他何时露出破绽了不成。此阵门唤作水漫金山, 出自凡间典故,讲的是金山之上有冤情,引得此地洪灾不断,水漫金山之后冲毁当地庙宇, 一方神灵随之坍塌。在他们远处便有一道巨高无比巍峨险峻的山峰, 周遭隐有金色浮云浮动,金光连绵闪烁, 一抹金映照在穹顶之上。天边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啪嗒”有雨水滴落,薛遥碰到雨水,雨水如同墨汁一样粘稠,这下的并非普通的雨水,而是一场血雨。薛遥身侧长剑出鞘,他一道剑光横扫而过,半边天受剑光割裂,很快痕迹隐于云层之中。他们二人找了一处洞穴躲雨,这山中洞穴无数,薛遥行了几处,便发觉其间无二致。洞穴之中有壁画刻画在侧,上面记载了当年金山之案。唤作妙娃的女子处处行医,来到了金山之上解此地流疫,因她女子身份,在此地反遭陷害,惨死其间尸身未遂。此案告上衙门,因为人人行凶,法不责众,最后此事不了了之。“这血雨之中怨气滔天……阵门未曾出现,按照指示,是要解妙娃的冤屈?”薛遥沉思片刻,计算了下雨的时常,雨势每隔一段时间愈演愈烈,照这么下去,兴许会淹了整座山。凡世所写典故带了一些神话属性,现实里妙娃惨死此事不了了之,害人之凶未曾收到惩罚,典故之中却是水漫金山,整座山上的村民都得到了惩罚。如今他们二人置身在水势之中,血雨诉怨,很快要把这座山淹没。薛遥看一眼身侧的白衣少年,对方衣角未曾被沾湿一片,看着不远处的水势,眸中似有沉思。“此地村民已死,我看并非洗冤那么简单。”薛遥说了这么一句,掌间长剑翻转,剑光在面前化成一道薄薄的冷光。如此他出力,对方压根不用出手,薛遥随之收回视线,一道剑光直生生地朝着对面的山峰劈了过去。剑光在雨势之中呈席卷之势,蔓延形成一道顶天利斧,威压浩荡向着四周扩散,巨大的阴影落下,直直地向下劈去。“哐当”一声,斧子劈开了山脉,整座山地随着震荡,落在耳边形成巨大的嗡鸣声,地面随着晃动。薛遥在原地收回了剑,不知如何破局,先把山劈了便是,不知有什么发现。他倒是不担心找不到阵门,只是担心若是下个阵门江雪岐再跟随他,反倒是阻碍。在山地震荡之间,随着山体陨落,整座山化成飞灰,最深处的枯骨随之一并浮落,那是一具女子的枯骨。兴许是埋藏在此地妙娃的尸体。尸体落地之后,原地便浮现出了阵门。绯红的阵门自动打开,地面仍旧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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