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忽然紧张起来,心上噗通噗通如小鹿乱撞,自己就这么和广陵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是不是不太好?“如今月儿,身子好了,要搬回后院去么?”范青许询问着她的意见。“不要!”白若月回答地极干脆,“我害怕!”说完,她捂住了嘴!她在孽镜地狱里,仿佛不是从前的自己,忒奇怪了些!“哦。那……我去换衫。”范青许的长衫也被弄湿了。“公子!”白若月这才想起来,到孽镜地狱之前,青广陵是受伤的,受了伤的人,怎么能蘸水呢?她站起来时,范青许已转身看着她,用眼神传递着“何事”的模样。哪知白若有心疾,直接扒开了范青许胸膛前的斜襟,“我看看你的伤势。”“不用!”范青许猛地躲开,将剥开一点的衣服拽回去,“别……男女授受不亲。”白若月被他如避蛇蝎的模样逗笑,如今的范青许可是个极害羞的老实人。她打算放过他,“哦,不给看就算了。”“没……不用。”范青许快步朝着屏风后走去。白若月拿着衣服去外间换,边换便觉得不对劲。若是他没有受伤,那会说“我没事”,可他说的一直都是“不用”,那还是受伤了!她换好衣服就偷偷跑回里间,刚好看见范青许在穿衣服。他正在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襦,之间身前斑驳一片,尽是血痕!青广陵此前受伤,可全然不是这样的刀伤!范青许他真的受伤了!白若月跑过去,心疼地看着那些伤口,“你怎么弄伤的?” 你要做甚?翌日,白若月起了个大早。前夜里她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范青许只说身上的刀伤是上山摔了一跤,藤蔓划的,不再同她讲这个。她想着,等杨大娘来,问一问她,她一定晓得。杨大娘提着一个包袱,一早到莲苑,见到白若月坐在院中木桌上烹茶,就欲言又止,去了厨房。白若月发现她到了,忙起身跟了上去,“杨大娘!”“月儿啊……”杨大娘在厨房外的院子里捡了几块木柴,开始点火煮药,都没有抬头看白若月。“公子他为何受伤了?”“哦,你还晓得他受伤了!”杨大娘忍了一夜的话,本打算咽下去,刚好借着这场谈话,说了出来,“他受伤成那样,你还让他背着你?月儿啊,这真的是你的不对了。就说公子当你如妹妹一般对待吧,也不能太过骄纵啊……”
被杨大娘这样教育,白若月一点儿也不生气,她能看出来杨大娘是真心为范青许好的,只说:“我昨夜里才看见公子受伤了,所以想问问,他怎么受的这样的伤?”“嘘!”杨大娘神秘兮兮地道:“公子不让同旁人说,那时你还昏迷着……”原来前几日的夜里,范青许出门去,回来就一身是血地跑回家里。杨大娘那时候在照顾病着的月儿,瞧见范青许一身黑衣入了家门,才解开蒙着脸的黑面纱,他一直捂着胸口,手掌上尽是鲜血,吓了一跳,忙要去找大夫。哪知道被范青许拦下,让她莫要声张,只在家清洗了伤口,涂了些止血的药膏,胡乱包裹上就睡去。这几日杨大娘来得极早,就是要来给范青许煲中药。她的那个包袱里,放的是从家中拿来的草药。白若月站在院子里,听完一切,思忖着范青许一定是去偷偷查范县令了,不知发现了什么,被人追杀才受了伤。这几日乖乖在家看书,一来养伤,二来也是为了避避风头。杨大娘见她不动,就想着多说几句,“月儿,如今你身子也大好了,以后做事要多注意。”白若月应声点点头,以为在说月儿此前生病的事。没想到杨大娘说:“毕竟公子是镇上唯一一个秀才,明年是要进城参加春闱科考的。届时要见许多大官呢。你可莫要骑他身上了,若是被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他?”“……”白若月一愣,想想了,许是在说自己昨日被范青许背回来的事,“好,月儿晓得了。”说话间,药炉上的汤药已经扑出药沫来,杨大娘说:“你等一下,端了药去给公子喝。”院子里日头已大,房间仍未开窗,白若月以为范青许疲累还在睡着,就打算进屋唤他起床。她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走进去,小心翼翼将药碗放在桌上。才一抬头,就对上了正坐在床边换药的范青许。“月儿?”范青许一愣,手上白纱布一抖,骨碌碌落到地上。他没去捡东西,却赶忙扯了衣服,遮在身前。“我……我来给你送药。”白若月只看了范青许一眼,可却将他煞白的脸、斑驳血痕的胸膛,半露的衣服尽数看在眼里。她捡起地上的纱布,递给他,范青许接了、“好。”白若月别过脸去不敢看他,愣在一旁,她在想,月儿是不是应该帮青许公子上药呢?“公子,可是昨日我又弄疼了伤口?”范青许见她没出去,也不敢继续动,只将衣服披在身上。如今两次被她瞧见伤口,看来也瞒不住了,就道:“这事你知晓就放在心里,不要同人说。”“你在查到了什么?”白若月舍去各种铺垫直接问来,她怕自己循序渐进地问,以这两日她对范青许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让月儿知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范青许有些警惕。心里想着,杨大娘都只是知道自己受伤了而已,难道月儿知晓的更多?月儿前几日落水,难道因为知晓了什么,被人杀人灭口了?好在月儿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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