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察觉到陈榆的躲避,垂眸问:“怎么了?”“没什么。”陈榆摇摇头否认,然后她将手臂又往前伸了些。沾满碘伏的棉棒扫过破皮的部位时,陈榆用另一只手抓紧了床边。疼痛就像细密的银针刺穿了浅层的皮肤,不再向下,却痛得让人发懵。医务室的窗户很大,放进来了太多的阳光。她睁大眼睛,数着空气里的尘埃,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许牧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悄悄用力的手,随即放轻了包扎的动作说:“要是疼的话,可以说出来。”他的包扎技术极好,细致妥帖地打理好了纱布的每一个褶皱,并不比专业的老师差上多少。陈榆看着他的每一步动作,灵光一现单手拿起相机,对准许牧按下了快门。镜头里的许牧耐心的模样无可挑剔,陈榆心想:这张照片,到时候新闻总结的时候应该能用上。“刚刚是在拍我吗?”许牧一边进行包扎的收尾,一边问。“对。”陈榆解释说,“需要补充一些额外的照片,之后可能会用得上。”她说这话时并没有想到额外的事情,但许牧的动作却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陈同学对我的照片满意吗?”这下轮到陈榆怔愣了一瞬,她不解地与许牧对视,一眼便看进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安静又透彻,像是澄净的春湖结了一层薄冰。她张了张嘴,谨慎开口:“……刚才那一张,是满意的。”“这么说来,”许牧为她处理掉多余的纱布,神色淡然,“陈同学也有不满意的照片对吗?”陈榆脑中的警铃拉响,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许牧在说什么。她想抽回手,手腕却被许牧握住。许牧凝望着陈榆,像是在好奇地打量她的表情,戏谑在眼底一闪而过,“看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陈榆眼看瞒不过去,开门见山问,“你早就发现了?”话音刚落,陈榆看见许牧脸上的笑意减淡,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双手撑在陈榆身侧向她靠近,像是在用身体的距离寻求一个答案。一寸一寸,犹如青竹上凭空出现了一条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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