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无处可逃,而那妖魔亦是一样。他们如同光与影、镜与镜像,虚实一t,不可分割。
梦里梵天丸所看到的,既是他,亦是魔。
政宗低低道:「我曾在梦中想杀si那只魔,可是他并不惧怕我的刀。」
「混沌终非刀剑可斩断。」绫御前慢悠悠道:「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人进入黑暗的洞x里,试图挥舞着扫帚想驱逐黑暗,但始终不成功;而另一个人提了一盏灯走进洞x,灯光所照之处,黑暗转眼便不复存在。」
政宗思忖片刻,问道:「假如行走於黑暗之中,手里却无灯可执,该如何前行?」
「自灯明,法灯明。」绫御前嘴角含了一缕柔和的笑意,「手中无灯,心中有灯便可,而且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政宗不自觉攥住小十郎的手,释然道:「心有明月,浮世无闇。」
绫御前颔首,「便是如此。」
「本来心存困惑,如今似乎皆迎刃而解。」
「消除你的不安,是我该做的事。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便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疼ai你,如今你被眼镜沾染了,多可惜。」
小十郎面无表情地托了托眼镜,政宗觉得有些不妙,他们好像又要开始新一轮唇枪舌剑了……
政宗不知小十郎为什麽偏要跟绫御前杠上了,他x1着烟,与景胜一脸木然坐在廊道上。
「对了,庆次那家伙还在米泽吗?」政宗没话找话。
「出家了。」
「啊?」政宗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虽然知道景胜不会骗他,但他实在很难相信豪放不羁的庆次会遁入空门,以至於在庆次隐居的无苦庵看到庆次本人的时候,惊讶得差点连手上的烟杆也拿不稳。
「在长谷堂的时候明明还很生猛,怎麽忽然隐居?」
「太平盛世到来,我这种人也该消失了。」
「真ga0不懂你。」
「既然来了便帮我做点农活。」庆次指了指田间的杂草,有点烦躁道:「你们替我拔掉这些杂草吧。才拔了没多久又重新长出来,真是没完没了。」
「你可真会使唤人。」政宗灭了烟,脱下羽织,把烟杆和配刀用羽织绑在旁边的稻草人上,忽然感觉到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刺刺痒痒的,政宗缩了缩脚,低头一看,原来是只土狗。「庆次,这只狗是你养的吗?」
「是山里的野狗。」
「这肠肥满脑的样子怎麽看也不像野狗。」
庆次咧嘴一笑,「这家伙很会找吃的。」
政宗蹲下来0了0野狗的背,抓了一把泥放在手心上细看,「我记得这一带的土地以前很贫瘠,不适合耕作的。」
「这个要多谢兼续,他积极开荒,引水灌溉作物,这一带的土地才变得如此肥沃。」
政宗由衷赞道:「不愧是与小十郎并称天下两大陪臣的家伙!」
小十郎道:「米泽藩虽说只有三十万石高,但若按兼续大人所定的方针发展,实高恐怕不止这个数目。」
孙市悠然走到树荫下乘凉,「政宗你不是要把仙台的实高弄到上一百万吗?那你也好好加油吧!」
政宗喊道:「孙市你别偷懒,也下来帮忙啊!」
「身为天下第一俊男,下田g活这种事——」话未说完,一个锄头飞到他脚边。
庆次0了0自己的光头,「对不起,手滑了。」说着便拿起了一把镰刀。
孙市连忙改口:「偶尔t验别样的生活也很不错。」
拔草看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才知当中的不容易。他们习惯了行军的辛苦,农耕的劳累他们却不是很适应。处理完所有杂草後,政宗觉得腰酸软得挺不直,两只手别说是握刀,恐怕连笔也握不住,趴在小十郎腿上便不愿起来。野狗好奇凑上来扑到他身上,拼命去推撞他。
「我还没有si,你别再推我……再推我就真的si了……」庆次便罢了,政宗不能理解为什麽小十郎和孙市还这麽jg神。
小十郎抱开野狗把政宗解救出来,「谁叫你一开始就起劲地拔,当然後继无力。」拔草而已,又没人跟他b快。
「我只是想快点拔完,谁想到那些杂草像是拔不完似的……」野狗不si心继续凑过来,赶也赶不走,政宗r0u了r0u牠的脑袋,牠总算安分地趴下来,sh漉漉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政宗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小十郎,不如我们收养牠吧?」
「政宗大人你喜欢就好。」
政宗注定带不走这里的一山一水。
而为了避嫌,他今後恐怕不会再踏触这片土地。眼前这只被米泽山水孕育出来的小野狗,或许能给予他些许安慰。
「牠是山里的野狗,就叫山犬好了。」政宗高兴道:「山犬,你跟我们回仙台吧!」
「汪!」
「这个名字……还真是直截了当。」小十郎替政宗扇着扇子,「政宗大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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