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但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这样想。清源认为他就应该这样想。很多人喜欢使用伟大,作为感叹词,在生活里也有人会慌里慌张,急于确认一个值得效仿的伟大榜样。但奇诺的榜样看起来暂时确实不是她。她无法忽视,在他不属于她的时刻里,她的男友到底在做什么。她很少直接看见他出现在街上,但会看见他手下的人,有几个还认识她。两年前,他带着以前的扒手伙伴,脱离了原先的黑帮,那个组织惹了个做矿业的,慢慢地不成气候。现在他也没有独立,大概还是在给谁做事,没区别。清源不攻击他所谓的工作,她指责他居然敢受伤,居然纵容自己身上的伤疤增加,这身体已经属于她。他迟早会完蛋的,不如她让他完蛋。他老在下午睡上几个小时,她有钥匙,直接上他家开门。拿火机烧他的头发,很难点着,枕头先被点着了,两个人一起跳起来灭火。反正迟早会死,破破烂烂地死,不如她自己动手,骨灰还能收个全的。奇诺抽走她的火机,说她大可不必考虑这些,他不值得。已经吵过很多次,清源不想听更多无聊的话。她说她准备成立黑帮,现在他必须加入,不然明天后天大后天,她还要带着新的火机来烧他家。“你加入不加入。”她逼问。他笑了,和平常一样,几乎每日都有太阳的国度,男孩可能都这样笑。他说她也许真适合干这行,也许他真会加入,但还是不要了,她是能有光明的路走的。她说黑帮你都考虑和我干,为什么平常的路反而不行,没有想象力的废物,她不要了,作为男人不要了。她说完又反悔了,不许他走。她已经开始懂得他这样的人,她既然想要他的身体,想要他的甜言蜜语,就应该让他确信她的手牌足够强势,他不应该轻举妄动。而不是期待,期待他因为自己的软弱和放弃,变得和原来一样温柔又甜蜜。她早就领会了这种事情,只是没有联想到他身上。工作中总是要运货,把糖浆和起酥油运给那些满口甜心的店主,他们会说别处的货物美价廉,指望杀价。控制顾客的忠诚度就和控制他的忠诚度,一模一样。就算他不是为了别的爱情背叛她,而是为了一点狗屁的兄弟情也一样。这种背叛一样是背叛,她必须惩罚。他晚上要出门,清源开车跟过去,半路上他看见,说她疯了,她的安全怎么办,她家里人会怎么说。她说那我不是你家里人吗,我怎么说你就不关心吗。他闭上眼睛,说回家吧,不要找他了。她不依,她拿捆东西的皮绳绑他,她打包从来很快。清源把他扯进车后座,锁死门,再一次重申不许走。她不关心他做人有多烂,至少没超过她的底线就行。她拿剪子剪他的衣服,剪他的裤子,既然他不肯脱。她剪刀把手的孔洞很小,就算绳子被挣开了,他依旧抢不过去。他觉得自己不能伤害她,但她不介意给他划上新的伤痕,也不介意伤到自己。所以他停止反抗。
“你不准走。“她狠狠地咬他,咬出血。她说他根本不懂,想到他可能会死,她不会哀悼她恋人的不幸。她会疼痛难忍,但更会怒火中烧,就像想到有人强行割下她的一块肉,把她生命的一整块记忆裁掉。就算是他本人也不可以做选择,选择要和她分离。奇诺被她绑在座位上,算是接受现状,他说他会努力的,但是很难,他只能努力看看。清源很气愤,她解开绳子要他滚,她没有这种男人。没有一个人让人省心,她阿舅也开始看她不顺眼。他宁愿多花钱补贴别家,让别人不接她的单子,也要等着她服软。他送她上最好的高中,她不读大学,还找个小混混不撒手,丢光了他的脸。她不纠结,都这样了有什么好说,她之前结清了一批款,有底气得很。她回家打包东西,塞进车里,有些太满了,奇诺买的挂毯打包不进去。她想想还是算了,物品而已。收到礼物,曾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故事的主人公,所以她会幸福,但她现在知道,她自己就会无数次踏入故事,她制造情节。至于奇诺,清源不在乎他的意见。她只需要盯好他在干嘛。有一个傍晚,她开着车,要她爸和她一起去给阿舅的熟客送货,就当帮他个小忙。她说自己就不上楼了,这条街危险,要他爸顺便扛个大烟花上去,看到她有什么不对先别下来,就在楼道放烟花,带响炮那种,整条街都听得见。她爸上楼送完货,按说好的给她招手。她一踩油门,把前头一个壮观的摊子撞烂了。店里出来个大块头,大块头的小弟敲她的车窗。两人说了几句话,没经验的小弟很快被激怒了,拿枪抵着她的头。很好,她说,但是有件事,那就是她爸在旁边的公寓楼里,拿着装满丙烷的气罐,如果她遇到什么事,她没用的老爹会立刻点燃那玩意,她们父女相依为命。别忘记为什么黑帮能在这个片区活动,因为警察局长默许,他需要有人好好守在这,他自己老爹可住这。她们家做糕点生意,今天正好送货到警察局长他老爹家。懦弱的蠢货和莽夫经常是一种东西,如果他们真的开枪,她爸不太中用,但会为了她点燃那个罐子,就在公寓的门禁被暴力打开之前,警察局长的老爸就会和她爸一起爆炸。你是个疯子。大块头扬起嘴角笑着说,他其实不信她,只是提起了兴趣。他要求清源说出她的诉求。我想要你手下那个废物,叫做奇诺,我是他姐姐。清源拒绝承认那是她男朋友,她说她就是他的姐姐。你能给出什么,大块头问,那家伙稍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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