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涅槃怎样?神族又怎样?执法神又怎样?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玄霜境……就凭你,也敢烧我的玄霜境?!”提到玄霜境,男人握着匕首的动作忽然顿住,云咎原本俊美的五官霎时被深切的痛恨覆盖,恐怖地扭曲成了一团。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红着眼抬头望向四周……然后,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一般怔在当场。此刻,天道的玄霜境已经彻底没有了正常空间的模样——地覆天翻,沧海连着火海,火海连着暗夜,暗夜连着四分五裂的时空缝隙,活像一片片被强行拼凑而成的地图。忽然,男人开始尖叫,漆眸中原本的深恨又增了手足无措的狂怒,嘴角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杀人时的快意狂笑,如此复杂的神情堆在一张脸上,活像是控制不好面部肌肉那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玄霜境!玄霜境!我的玄霜境!”掌心鲜血滑腻,匕首几欲从掌中滑落。男人反复抓握了几次,最后愤愤将其丢入大海,他双手紧握,死死盯着明曜的尸首瞧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脚,对着那张血糊糊的脸直接踩了下去!“蝼蚁……你们都是群蝼蚁!历代多少神族死在我手上!就凭你?就凭你!你动我玄霜境!你这个废物也他娘的敢动我的玄霜境!哈哈哈哈哈哈哈……臭婊|子!你动!你动!我让你烧!我让你烧!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一段话骂得极其恶劣粗鄙,可原本气势磅礴,怒火滔天,到了最后,竟然沾了几分哽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玄霜境!我的玄霜境!!!”许久,天道像是揍累了,也不哭了,他站起身,俯身盯着明曜血肉一片的脸,翻了个白眼,抬脚将她踢翻了面。他开始像个无头苍蝇般,飞到天裂之处,扒着那裂口探头而出。凤凰天火蔓延得很快,明曜当时用尽全力,释出了从煜初处继承的所有神力,因此不单单是这个世界,天火甚至蔓延到了裂口之外的其他世界。天道在裂口处走进走出,穿梭各个世界查看情况,每次路过裂口,神情都一次比一次阴沉。终于,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了一般,尖叫着从裂口处重新爬了回来,他飞身从天上落下,捞起明曜的尸首往海水中砸去,片刻,又像是提沙袋一般重新将她扯了起来。这个世界没有陆地,他便如失心疯般将明曜一下下掼入被天火烧开的海水,一时拳打脚踢,一时胡言乱语。“我让你毁了我的玄霜境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没关系!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我能成为天道,能杀了那么多神族仍然被奉为圭臬!我能做到一次,就能做到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死的人是你!!你输了哈哈哈哈哈!我能造出一个玄霜境,就能再造出第二个、第三个!”“没关系!我根本不在意!我能感知到……外面的蛊坛马上就要建成了!我还有七个傀儡为我马首是瞻!哈哈哈哈哈哈!没有身体又怎么样?不需要……我根本不需要……我和那群北冥的废物可不一样!只有我……只有我走到了这一步!”“呜呜呜呜呜呜……”天道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一边哽咽,一边又抓着明曜的尸首狂揍。“你不是喜欢云咎吗哈哈哈哈哈!被他亲手杀掉的感觉是不是很爽?你们不是想长相厮守,同生共死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偏不答应!!臭婊|子!你死不瞑目吧!你做鬼都见不到他了!你死一万次都见不到他了!”此言一出,八方天火狂窜而起!深海,一把赤红匕首从火中逆飞而出。半空,一只纤细秀气的手凭空而现,稳稳接住匕首,反手一击,直接捣入男人腹腔!天道一口血碰触,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眼前人,又看了看脚下的尸首,又看了看她。天道崩溃了:“你使诈!你居然使诈!!你居然用分身骗我!你敢骗我……你也敢骗我!!!”明曜垂着头,握着匕首的手狠狠发力,整只手几乎都要撕开创口,插入男人腹部。她与他贴得极近,强压着将天道大卸八块的愤恨,冷声道:“云咎在哪儿?”天道一静,又开始狂笑:“明曜,被神血淋得不痛吗?”明曜一怔,用力抽出匕首——神血从男人的伤口哗哗涌出,滚烫炽热,金红的颜色。是云咎的血。明曜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炙烤般的疼痛从手部泛上来,她的瞳孔颤了颤,像是难以置信般,又一次打量起眼前这具被天道附身的身躯。她辨不清——从一开始看见这具躯体的第一刻,就辨不清。她知道自己不敢贸然对其出手,于是故意留了一具分身降低天道警惕。她以为她成功了,在听到天道说出那段话的瞬间,她只是愤怒,但却彻底排除了眼前这具身躯就是云咎的可能性。虽然每个细节都对得上……虽然连神血都……但是、但是……她还是感觉不对。明曜一瞬间的犹疑立刻被天道捕捉,他大笑着飞身后退,折身朝着天裂之处一路狂奔、夺路而逃!明曜立刻反应过来,燃起凤凰天火直追而上,她化出本相追他,遥遥靠近之时甩出长鞭一记套住了他的脖子。“啪!”明曜一手扯着鞭子,一手对着那张熟悉的脸抽了下去,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明曜伸手按住云咎额前浅金色的神印,笑得声音都带了颤,“云咎堕神了,他不再信奉于你,他的力量不再向你敞开。他如同你曾经所有的拥趸,彻底决心离你而去。”明曜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她静静注视了天道一会儿,抽出匕首,用刀尖轻轻抵住了他的脖颈——一如他之前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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