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喝了小半杯的罗汉果茶,看到落在桌前的阴影,是周齐斯回来了。注意到男人视线落在花瓶里的粉玫瑰上,温年主动开口解释:“刚刚老板来送果茶,顺便送了一枝花。”周齐斯闻言,只是淡淡挪开目光,看起来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温年绕在嘴边那句“只要是点餐的姑娘都会送的”,莫名就没有说出口。店里上餐很快,是一个年轻阳光的店员小伙子,还给他们换了壶果茶。温年咬了口香脆的香蕉薄饼:“刚刚老板说晚上会有驻唱表演,一边弹钢琴一边唱歌,听起来挺热闹的。”周齐斯抬眼:“温老师想看?”温年很轻地点了下头,眼里泛起几分期待:“还有调酒师会来。”晚些时候,窗外天色暗下来,小餐厅里渐渐亮着一盏盏顶灯,像是夜空里悬着星星,散发淡淡的温柔光芒。慵懒浪漫的钢琴声传来,温年听出来是下午周齐斯给她唱的那首歌。周围人都很享受钢琴声,随性地摆动着身体部位,很自然惬意的模样。温年看着隔壁桌两个年轻姑娘一人点了杯调酒,颜色剔透漂亮,也翻开点单,一眼就看到杯漂亮可爱的调酒,白皙指尖微点:“这个怎么样啊?”周齐斯瞥了眼:“温老师的酒量怎么样?”温年有些心虚地开口:“几乎没怎么喝过酒。”周齐斯薄唇微启:“那温老师要小心了,这多半能把你撂倒。”温年又看了眼点单,一副冰淇淋咖啡的模样,名字还是“爱尔兰之雾”,喃喃道:“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名字。”周齐斯瞥着眼前姑娘,漂亮眼眸里不自觉泛出遗憾,眼角微微下垂,像是被雨淋湿的猫咪。“温老师很想喝么?”温年听到身侧传来的低沉嗓音,下意识想说“其实也不是很想”,可当对上男人目光,稍顿了下,还是实话实说:“万一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周齐斯唇角微扯:“会怎样,只有喝了才知道。”温年听出男人话里的纵容意味,尾音里不自觉含了几分期待,又想到要是她喝醉发酒疯,受罪的只有对方,嘴唇微张:“要是我……”周齐斯口吻几分意味不明:“温老师是怕我把你丢在大街上么?”温年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的。”“这么相信我?”“嗯。”“冲着这份信任。”修长指骨轻叩桌面,周齐斯嗓音慵懒,“会温老师把安全带回家的。”这才安心点了看中的那款酒。调酒上来得很快,外观真的很像冰淇淋咖啡,温年稍稍尝了口,苦香酒味和奶油甘甜混在一起,没有她喝的啤酒里那种涩苦的感觉,和她之前想象中的鸡尾酒味道不同。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修长指骨按住杯壁,温年稍稍抬头,弧度漂亮眼眸泛出晶莹微光,唇角微微扬起:“周先生,我可能真的会喝酒。”周齐斯不动声色把酒杯挪走:“温老师你知道,喝醉的人都会这样说么。”温年眼角微弯,朝他露出浅浅笑容:“我没有醉的。”周齐斯不可置否。其实温年歪头听了会清新浪漫的钢琴曲,随着节拍轻轻摇晃着脑袋。看了好一会,温年听到手机传来震动声,下意识去看,脑袋垂下,凑得很近,眼睛连眨了好几下。抬头,神情流露出困惑:“我好像看不清了。”周齐斯起身。温年愣愣看着走到身边的男人。周齐斯问:“要回家么?”温年微怔了几秒,回家两个字,像是唤醒她的开关,起身拉住男人衣袖,乖乖开口:“要回家,回去晚了家里会担心我的。”拉着男人衣袖,一路跟着出了门。只是刚走出几步,眼前就窜来一个年轻姑娘,满脸笑容,递给她一大束漂亮的粉白玫瑰。“温小姐,这是您先生送你的粉白玫瑰。”温年刚把粉白玫瑰接到怀里,那个年轻姑娘就像是兔子般窜走了。粉白玫瑰的清香掠过鼻尖,温年瞥向身侧男人:“是送我的吗?”周齐斯口吻懒怠:“这里除了温老师还有别人吗?”“周先生,你回答问题,总是会拐弯抹角的。”温年抱着怀里的花束,她的口齿清晰,不怎么像是喝醉的人,“这个时候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好了。”周齐斯难得配合小醉鬼:“是。”得到了满意回答,温年微弯眼睛,怀里紧紧抱着花束,看起来是相当喜欢,像是小朋友找到爱不释手的宝藏。
跟着男人又走了几步,残余的清醒渐渐被蚕食,温年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进了软绵绵的雾里,怎么都踩不到实感。脚踝突然崴了下,温年身形微晃,被有力手臂及时揽住后腰。偏头间,瞥到漆黑眼眸里掠过的几分无奈。直到她稳住身形,那片贴近的温热才稍稍退离。周齐斯垂眼瞥了眼纤细脚踝,在温年身前半蹲下,偏头道:“上来。”淡淡的橘色街灯下,年轻姑娘白皙脸颊,泛着薄红,男人深邃面容半隐昏暗,神情瞧不分明。天边笼过弦月的薄云,温年定定瞧着他,弧度漂亮的眼眸,映着朦胧月光,好似在轻声讲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却在开口时,只变成了一句轻唤。“周先生。”又轻声说:“这样会压着我的花。”周齐斯只是口吻懒怠:“温老师不想就算了。”温年眸光一闪,立刻伸出两条细长手臂,紧紧环住男人脖颈,有些急地轻声回答:“想的。”被托着腿弯,稳稳背了起来。两条细长手臂绕到前面,仍旧抱着粉白玫瑰花束,像是在男人前胸束了一个紧紧的结。路上霓虹街灯闪烁,落在交叠在一处的两道身影上。温年脑袋落在平直肩膀上,眼睛缓慢轻眨了下,没来由地问了句:“为什么一直叫我温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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