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向墙边拔下勺子来,将比她脸还大的勺子头送到掌柜的面前,笑问:“我可以帮你打跑这帮人,有酒没有?帮我倒上。”
掌柜的怎么都不信这少年女娃能有这本事,正犹豫不决,他妻子径直跑到柜台搬出一罐珍藏的外邦葡萄酒,一股脑都倒进她的勺子里。
“只要你能打跑这帮混账,酒要多少有多少!”
少年收回勺子,仰头张口,扬酒入喉,咕咕几口下肚,她拍了拍腹部,打了个酒嗝满意一笑,“好酒!”
当下身法飘忽,醉掌如风,丐头眼睛一闭一睁的工夫,就见自己手下倒得七零八落,刚想逃跑,就被少年堵住了去路,噼里啪啦一气儿打了二十几个耳掴子。
丐头眼冒金星,忙跪下求饶:“不知阁下是哪路神仙,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罢放了我罢。”边求边磕头。
“吃百姓施舍的饭,怎么好意思反过来害百姓?丐帮有你们这种人,真是门庭不幸!”少年抗着大勺,醉眼冷冷盯着地上的人,她从丐头和几个乞丐身上搜出来几十两银子给了旅店的夫妻俩,拉一个条凳坐在几个乞丐跟前,问他们,“像你们这样四处跟百姓要保钱的,还有多少?”
丐头畏畏缩缩道:“几,几乎全是。”
“全是?”少年叹息一声,竟有耄耋老者般的看尽沧桑之感,“一觉醒来,物是人非啊。”
“少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滚吧。”实在看不惯这些孬货,少年将勺子撑在地上,吩咐他们,“等等。”她转头问掌柜和他妻子,说这些丐帮中人是否还做过其它伤天害理的事。
妻子心直口快,似早就为这些事而愤愤不平了,今日好不容易碰到能给她们做主的,便不管自己丈夫的拉扯,全抖落出来道:“这些杀千刀的乞丐,哪里是乞丐?分明是流匪强盗!强盗都比他们有良心!贵人登基后,本是出于体恤民情,所以才准流离失所的人们在各地乞讨,也特意从国库拨了钱粮给他们置办家室,谁料这些混账东西当米虫当久了,便懒得下地干活,吃光朝廷的抚恤粮后,又出来行乞,见百姓不给钱了,他们起初是趁夜色翻进人家院子偷点东西,渐渐的小偷小摸满足不了他们了,几帮子人聚在一起,打着前朝丐帮的旗号学着武林门派开始招揽群众,弟子渐渐多了,势力渐渐大了,便狗仗人势地干起明目张胆的贼事来,先是靠收保赚钱、再是拐卖百姓的孩子、绑走孩子和妇女卖去别的州,最残忍的便是像今天这样,打残拐来的孩子,把他们丢到街头去卖惨行乞,诸项罪状,数不胜数!”
“好一群狗东西!”角落里的师祁芸听了,便不再留情,手下一个用力,拧脱了两个乞丐的胳膊,把他们丢在地上,她走过去问那妇人,“百姓被他们这样坑害,皇帝就不管?”
妇人叹气:“天下每日发生那么多事,内忧外患、官官相护,新政待行、百废待兴,贵人哪里管得过来,就算贵人再贤明,但手底下的官员一层层瞒上去,到底不会让她知晓全部真相,有了官府的掩护,这些流氓便越发放肆起来。”
“朝廷管不了,那就我来管。”师祁芸坐到少年乞丐的身旁,对方诧异地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往旁边挪了挪。
“丐头是吧?你们丐帮现在有多少人啊?”
“各地的丐帮都不统一,各有各的头儿,我手底下有几百余人。”
“几百人就敢这么横?”师祁芸看着他笑道,“回去把你手底下那几百人遣散了吧。”
“啊,啊?”
“啊什么啊?有手有脚讨什么饭?回去种地去,别告诉我说没地,皇帝登基时就颁过新旨,不但男的能分到地,女人也可以分,你们怎么可能没地?实在种不了地就去当包工,总有法子,自己不想活的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儿吊死喂狼去,别祸害人家想活的!”
见惯师祁芸的装乖讨巧,还没见过她这样流痞的一面,玉琳琅低头一笑,还真是个强盗,匪气藏得再好也有忍不住释放的一天,这回算是假贼遇真盗,有好戏看了。
看有人出头,那铁勺少年便不再插手,而是蹲下去查看地上乞丐少男的伤势,拧了布条用几根筷子把他的断腿绑住后,她把他扶到一边,让他靠墙坐着,问怎么就落到这群人手里了。
“我是被他们拐来的!他们经常不给我饭吃,还让我去沿街乞讨,大侠你救救我吧!”要不是腿断了,少男能当场给她跪下来磕头。
“像你这样的,还有没有?”
“有,有十几个,”少男一指几个乞丐,道,“全被他们关在一间屋子里!”
少年抬头看向他们,“带我去。”
那几个乞丐犹犹豫豫,师祁芸厉呵一声:“胳膊痒了?”几人撇了撇地上被卸掉手臂的两个乞丐,打了个冷抖,连连点头答应带她们去。
深夜坐马车出去的玉琳琅在车厢里调侃她:“不是要送我回玉霄宫么?还这么愿意耽搁,不怕我出事?”
师祁芸偏头担保:“我在呢,你出不了事,真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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