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沉默着摇头:“我能有什么打算,难不成真硬塞一个女孩儿给他不成?”
“不行。”孟怀瑾一口否决:“真要这么做,就是害了人家。”
“晏臣刚刚也这么说。”
客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同性恋。
哪怕不是豪门,哪怕抛弃了公司传承的问题,只作为父母,也是两人决计无法接受的。
可不接受,他们也不知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安静的空间里,唯有楼上隐隐传来的响动,偶尔夹杂着孟晏臣无法忍耐的痛呼,每一下都砸在两人心上。
就在两人都濒临忍耐极限的时候,许沁推开了家里的门。
“爸……妈……”
“沁沁?”孟怀瑾看着因跑的太急而剧烈喘气的女孩儿:“你怎么……”
地上还散落着照片,许沁在这时候这么急着赶回家,怕是知道了些消息……
付闻樱抓紧了身边的沙发扶手:“沁沁,你怎么知道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妈你放心,没有传出去。我刚好碰到了陈秘书……”
付闻樱心思松了一块。
这事绝不能外传,陈铭宇……她早上拿到照片之后太过于震惊,一时间忘了他的事。还是把他安排到海外去吧……终归是为她做了那么多年事的人,况且……若是把人逼上绝路,未必是好事。
“爸,妈。哥哥他……”
孟怀瑾攥紧了拳头,许久,只恨恨说了一句:“混账东西。”
随着客厅安静下来,许沁听到了楼上隐隐传来的沙哑痛呼,她的心瞬间被揪紧了。
“爸爸!”
孟怀瑾看向付闻樱,付闻樱揉了揉眉心。
“他不肯改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付闻樱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沁沁,上楼把你哥带走吧。我和你爸……不想看到他。”
“您……您和爸爸,注意身体。”许沁知道这种消息对孟家爸妈来说打击有多大,但这会儿更重要的是楼上还在受罚的孟晏臣,扔下这句话,许沁便飞奔上楼,闯进了惩诫室。
机器还在不知疲倦的运转,刑架上的孟晏臣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甚至没有察觉到许沁进门。
许沁不会摆弄那架机器,情急之下直接扯了电源,机器嗡鸣一声,停止了运转。
突然停止的惩罚让孟晏臣微微回神,他费力抬起头,对上了许沁蓄满了泪水的眸子。
“沁……沁沁……”
“没事了,哥,我来接你了。”许沁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去解束缚着他手腕的镣铐。那镣铐太高,许沁踮着脚努力了半天才解开一个,粗糙的金属边缘在孟晏臣腕间磨出了一大片血痕,但许沁知道,这已经是他身上最轻的伤。
另一只手也被解了下来,孟晏臣不可自控的倒在许沁身上,被许沁稳稳接住。
身体姿势的突然变换牵扯着身上所有伤处一起发作,许沁感受着怀里孟晏臣剧烈的颤抖,眼泪不可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环着他的腰,撑着他的身体,再不敢多碰他一下。
他浑身都是伤,碰到哪里都堪比酷刑。就这样抱着,便能触到孟晏臣浸透了衣襟的血和冷汗……
惩诫室到一楼,许沁从未觉得家里的楼梯这样长过。
孟晏臣的伤集中在身后,又跪了大半天,走路变得尤为艰难。
孟怀瑾和付闻樱沉默的坐在楼下,听着楼梯上传来的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两人都没有抬头。
许沁终于扶着孟晏臣走下了楼梯。
“沁沁……”
一直走到父母面前,孟晏臣轻声开口,许沁便顺着他停了下来。
“爸,妈。”
他声音哑的可怕。
“对不起。”
付闻樱别过头去,不知是不忍,还是不愿再看孟晏臣一眼。
孟怀瑾声音冷硬:“走吧。”
许沁就这样扶着孟晏臣离开了孟家。
车子一路开到了周见林的私人诊所。
周见林是孟家的家庭医生,兄妹两个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孟家任职,除此之外他还经营着一家私人诊所,诊所不对外开放,只有熟识的人通过预约才能来这里看病。孟晏臣伤的极重,但许沁也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孟晏臣身上带着这样的伤不可以直接去大医院进行治疗。
周见林的诊所是最适合的地方。
何况周见林几乎是看着兄妹两个长大的,他是许沁可以信任的人。
路上已经通过电话,车赶到的时候,周见林已经等在了诊所门口。
孟晏臣在半路便生生疼昏了过去,昏了也好……不然从车里折腾出来到上手术台又是新的煎熬。
见许沁下车,周见林跟她一起把昏迷的孟晏臣从车里扶了出来,一路往诊所里面走。
“这是怎么了?孟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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