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难吗?抵着大石,他无力地跌坐地面,将脸埋入双膝之中,浓稠的苦涩与哀怆,将他淹没。“幽哥?”清婉的嗓音传来,桑语嫣在他身旁蹲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别问这么蠢的问题好不好?弱智女。”不远处,另一道声音紧接着加入,唐逸农悠闲地踱来。“你又跟来干什么?”婉约以水的形象,一下子被破坏殆尽。有他的地方,她不被气死也会内伤。“我蠢,那阁下聪明,你来说啊!”她就是不甘被他贬视。唐逸农没回答她,直接将目光看向他大哥。“说吧,那恶劣的女人又怎么折磨你了?”除了谷映蝶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外,没人有能耐让他大哥这般愁苦。唐逸幽轻摇一下头,连说话也无力。“你”唐逸农忍不住又上了火。“大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这天下的女人又不是死光了,你干么就非要谷映蝶不可呢?人家都摆明了不把你当一回事,拜托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你唐逸幽又不是没人要,放眼扬州城,等着嫁你的女人多得是,还差她一个吗?大不了将就一下你身边那个没人要的女人也好!”虽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教语嫣霎时红透双颊。唐逸农忍着苦涩,不去看她。他已经很能习惯了,那张清灵柔美的容颜,永远只为大哥绽放光彩,为他而娇,为他而美。他很清楚语嫣的深情,深知这一生除了大哥,她不会再为谁动心,所以他唯一能做的,是成全她。其实,他根本没资格说大哥什么,他自己不也和他一样?大哥为谷映蝶痴迷不悔,而他对语嫣深情几许,两人同样傻得看不破,面对无心于自己的女人,把心伤透,却总是学不会悬崖勒马。这大概便是他们共同的悲哀吧!他们兄弟注定情路多磨。唐逸幽沈浸在自己的哀伤中,没多留意到身旁两个人迥异的情绪转折。“我们的事你别管。”微仰起脸,低低幽幽的语调流泻惆怅。“我就是见不惯她这么糟蹋你!”唐逸农逼近他。“大哥,你老实说,她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话尾顿了住,他视线落在唐逸幽颈畔。察觉了他不寻常的凝注目光,唐逸幽像也领悟到什么,神情不大自然地闪开身,一手拉拢衣衫,遮去他的侧目。“你你和她”喉咙像梗了粒鸡蛋,硬是挤不出话来。不会吧?那女人良心发现了吗?唐逸农并不认为眼前这温文过了头的谦谦君子会去侵犯人家大姑娘,所以若真有什么,一定是谷映蝶起的头!“是真的吗?大哥?”唐逸幽无言以对。谤本不用再多说什么,他的神情已经充分昭示答案了。桑语嫣看着他们异样的表情,疑惑地问:“怎么了吗?”唐逸农实在很想对她说: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这话题儿童不宜!但,他也只是紧瞅着唐逸幽。“你怎么说?大哥。”唐逸幽撇开眼。“这只是个错误。”“欸,大哥,我不晓得你是这么没担当的人耶!做都做了,你现在才来用一脸“误上贼船”的表情讨论错不错误的问题,那你叫人家大姑娘情何以堪?”虽然他看映蝶一向不怎么顺眼,不过他向来是对事不对人,绝不以偏概全,该说的他还是会说。“不是这样的,逸农。我的心意一直都没变过,除了她,我不会再要任何女子。”
“那不就好了吗?”他干么一脸要死不活?真搞不懂他。“她不是真心的。”“她不是真心的,却和你上床?”唐逸农诧异地扬高音量。这什么鬼道理?可恶,他想喊得人尽皆知吗?唐逸幽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上床?”桑语嫣颤声道,唇畔围了血色。早先他们说了这么多,指的便是这个?“幽哥,这是真的吗?”明知早该看破,她还是觉得心好痛。唐逸幽连耳根都发热了。避开两道由不同方向投来的目光,他无地自容地抿紧了唇。“什么叫她不是真心的?你在影射她是浪女吗?”唐逸农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只因对象是他敬爱的大哥,他无法坐视他的愁郁而视若无睹。“不许这么说她,是我我不该侵犯她”他捶向一旁的石子,沈郁地抵着额,陷入自己的伤痛当中。“拜托,你不要这么会自我折磨好不好?”唐逸农听得猛翻白眼。“她又不是未及笄的小女孩,会不清楚她在做什么吗?她如果不要,会直接把你踢下床,哪容得了你乱来。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她失身,你难道就没有吗?严格说来,我还觉得是便宜了她!除非你的表现让她埋怨,否则,你有必要在这里自责个半死吗?”人格太高尚就是有这点坏处,动不动就为难自己,老跟自个儿过不去。“逸农!”什么论调嘛!这下,他脸真的红了。“我是我们她是因为不想亏欠我,所以才她将清白给我,为的也只是恩怨两消,所以我才无法原谅自己。”“那又怎样?她是欠你很多,这也没错啊!”他良心不安什么?神经!”“这根本不是我要的,如果得不到她的心,一切都是枉然。”“愿意听我一句话吗?”始终沉默的语嫣,幽幽抬起头。“我想,她对你是有感情的。”“嫣儿?”嫣儿向来善解人意,她会是在安慰他吗?“我是说真的。”咽了下口水,平息发热的喉间,她努力挤出笑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哽咽。“就算报恩,也没有女子会轻易以身相许,除非是能让自己心动的人。我也是女人,我很清楚就算再冷情、再孤傲的女子,都不可能对自己的贞cao全无留恋。”她仰头望他,又问:“她是第一次,对吧?”唐逸幽愣愣地点头,仍停留在语嫣那番话所带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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