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我怎可以帮她先生转达这件事。半晌,她抬起头来:「珊娜,我想……」
我紧张得暗暗呼唤威廉的在天之灵,阻止他太太发怒。
「我想,他们的灵魂都自由了。你和我,这些仍活着而ai着威廉的人,应该为他们高兴。」
她泪里含笑,说的是「他们」。
那两个人的灵魂都自由了,再没有争拗、病苦、战祸,再没有俗世议论。我温热的眼眶渐泛sh润,题字变得朦胧,我迅速掩上了书,才使得眼泪及时落在jg装封面,不至於打sh了新书内页。我知道,威廉正在某个空间卯足力气奔跑着。
他正捧着这书,逆着时光的长河奔跑:奔过领取演化学会终身成就奖的那天,奔过他在分子演化学系开幕式演讲的那天,奔过新闻采访的无数镜头,以及研究室中端着一块爬虫类齿骨、反覆推敲的所有午夜,然後奔过了他初次登上「黑燕鸥号」的那天,奔入少年时的清晨日光。
那是他和路易斯约定探索世界的时刻,那时两个人都不知道,日後威廉不但探索了世界,还悠游了远古时光。少年威廉只一个劲儿扬着手中的书,呼喊着路易斯的名字。
「你看……」他跑到近处,澄绿眼瞳对上灰蓝se双眸。写下最终明信片的那刻,想必他急切地盼着再次这样深深相视吧?
——如果一个人做了很多很多,只为了搏另一个人的一笑,那麽无论这人再怎麽超然尘俗,也不过是个恋ai中的傻子而已。
所以他举起积累了半个世纪的着作,跨过天地、越过时间的企鹅故事,看路易斯绽出惊喜笑容。
「看看我为你、为我们,做了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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