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这是一个被特意营造出的空间，只有陆照霜和郁思弦的回忆。
&esp;&esp;待在这里，他常常产生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好像他不再只是一个配角，也拥有了一整个和陆照霜共度的故事似的。
&esp;&esp;真够可笑的吧？
&esp;&esp;任谁踏入这间屋子，都只会骂他是个疯子。
&esp;&esp;卑劣的、可耻的、觊觎有夫之妇的、辜负了青梅竹马信赖的……疯子。
&esp;&esp;如果有一天他的感情被人知晓，那陆照霜身边一定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esp;&esp;所以他一再隐忍、一退再退，守住朋友的立场，衷心祝阿照得偿所愿、美满幸福。
&esp;&esp;这样，即便再过去很多很多年，至少他还是可以去听她的音乐会，至少他们还会是可以互相问候的朋友。
&esp;&esp;但是。
&esp;&esp;想到萧烨连她会不会喝酒都不清楚，想到那作秀般的一场炫耀。
&esp;&esp;婚后每次遇见陆照霜和萧烨，都能看到他们两人亲密的模样，他以为他们感情很好。
&esp;&esp;可如果真的感情和睦，为什么要在那么多外人面前，强迫阿照戴上那条她不想戴的项链？
&esp;&esp;郁思弦微微蹙眉，几不可闻地低声喃喃：“阿照，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esp;&esp;然而这毕竟只是猜测，如果他想得到确定的结论，就需要更多的证据。
&esp;&esp;他在暗房里沉思良久，才重新锁好门，回到卧室。
&esp;&esp;透过落地窗，他往湖对岸那栋漆黑小楼望了一眼，然后倒了一杯水，打开药瓶，吞了一粒安眠药下去。
&esp;&esp;“晚安，阿照。”
&esp;&esp;第4章
&esp;&esp;陆照霜几乎是被某个滚烫的热源热醒的。
&esp;&esp;睁开眼，才发现萧烨的手臂环在她肩头，将她牢牢困在他怀里。
&esp;&esp;这种睡着后无意识的动作，总给陆照霜一种萧烨很在乎她的错觉。
&esp;&esp;换其他人在她的处境，会怎么做？
&esp;&esp;陆照霜不知道。
&esp;&esp;但母亲教导她的人生信条是——人不可能保证自己的每个选择都是正确的，但只要努力，再坏的选择，也会通向正确的结果。
&esp;&esp;比起前两年那种无从下手的状态，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esp;&esp;更何况，当初是萧烨亲口对她说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开始，那我们就互相折磨到白头吧，阿霜。”
&esp;&esp;这怎么不是一句有关永远的承诺呢？
&esp;&esp;以永远为界，他们总会有成为正常夫妻的一天。
&esp;&esp;“呼。”陆照霜闭上眼，额头抵住萧烨的胸口，放任自己沉溺了片刻，就轻手轻脚地拨开萧烨的胳膊下了床。
&esp;&esp;洗漱过后，她转头就钻进了琴房，找出了两首曲谱，巴赫的《恰空》和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这是首席考核复试的指定曲目。
&esp;&esp;现在没有比这场复试更重要的事情。
&esp;&esp;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取出小提琴，练习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能静心。
&esp;&esp;无效训练没有意义。
&esp;&esp;她干脆先停了下来，转而拉起另一支烂熟于心的曲子。
&esp;&esp;那不是任何古典乐，而是乐队“繁星之后”，在十二年前发行的一首名叫《昨日已逝》的单曲。
&esp;&esp;无论是乐队本身、还是这首歌，都没什么知名度，但一直是她的镇定剂。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拉得精疲力尽，坐在椅子上发起呆。
&esp;&esp;“咚咚。”有人敲门。
&esp;&esp;萧烨在门外叫她：“阿霜。”
&esp;&esp;陆照霜倏然抬头，心脏好像一瞬间高悬起来。
&esp;&esp;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也许无数次她拉起这首《昨日已逝》，都是在等待萧烨听出它。
&esp;&esp;“怎么了？”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线，不要颤抖起来。
&esp;&esp;萧烨顿了下，才道：“忘了告诉你，两家人今晚一起吃个饭，你记得留出晚上的时间。”
&esp;&esp;心脏“啪”一下重重摔回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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