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又说, “你就更该节制了, 从小脾胃就不好。”
&esp;&esp;他不许他们多吃,但永远都备着,从未间断过。
&esp;&esp;“阿姊,我想让他回来。”
&esp;&esp;江见月将糖葫芦分给长生一串,剩一串留给自己,她歇在乾陵上的草庐中,一边吃一边说。
&esp;&esp;侍奉在侧的容沁闻言面露惊讶。
&esp;&esp;夷安在一边烤火,给她温药,亦是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esp;&esp;火光映出她两颊病态的潮红,她的眼中还有一点光,瘦削的面庞因为正在咀嚼一颗糖葫芦而鼓起来,生出一点娇憨态。
&esp;&esp;她对上夷安的眼睛,嘴角噙了抹自嘲的笑,眼角干涩涨红,片刻慢慢低下头去。
&esp;&esp;他反了她一回,她构陷了他一次。
&esp;&esp;两清。
&esp;&esp;两清,好不好?
&esp;&esp;有个声音在问。
&esp;&esp;带着对命运的屈服。
&esp;&esp;不好。
&esp;&esp;她抬眸,眼中一片火海,扔了手中剩余的糖葫芦,拂袖起身,一脚踏碎。
&esp;&esp;气血翻涌,她摇摇欲坠。
&esp;&esp;夷安和容沁上来扶她。
&esp;&esp;她站直身子,看草庐外黑沉天幕。
&esp;&esp;有副局,她始终没有看透;便是他如何那样不信她,她始终想不通。
&esp;&esp;却又知,不能这般困死自己,要往前走。
&esp;&esp;她的步伐一贯很快。
&esp;&esp;快到后半夜便回来皇城,时间算的刚刚好,车驾赶至城门口,正是鸡鸣开城门的时刻。
&esp;&esp;江见月如常主持正旦会,一身冕服出现在未央宫前殿时,文武百官都吓了一跳。明明銮驾还在三十里外的城郊,而迎驾的城防军还在城外候着。
&esp;&esp;显而易见,女帝是私服简乘回来的。
&esp;&esp;一时间,诸官多有惶恐,或因片刻前天子不在时放松的礼仪,或因放松境况下几句口不择言的顽话。而那几句胡话,譬如女帝年岁不小,当谏以开设后宫绵延子嗣;再譬如女帝眼下身子,且得调养再论国祚……诸如此类,不知可否被御前侍者听取?若是听去了为天子所知又会如何?
&esp;&esp;这日正旦会上,臣卿惶惶,然女帝并未发作。但这不表示她会一直容忍。也有上巳节怠慢的官员,被她当廷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esp;&esp;慢慢地,群臣悟出几分道理来。
&esp;&esp;女帝的身子时好时坏,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并不多,连着早朝也不是回回都出现。但她永远出现得无声无息,出人意表。而她即便不在宣室殿,不上尚书台,但不耽误政务,依旧条理清晰。
&esp;&esp;如此半年下来,百官慢慢习惯了女帝的节奏,亦不敢再轻慢,朝政如常运作。而景泰十四年下半年开始,朝局也有了新气象。
&esp;&esp;首先是新任京辅都尉方贻,这位原是从年初便让人羡艳。从八百秩祭酒转为一千二百秩京辅都尉,连升四级,且是从文转武,当大魏开国从未有过的提拔,可见女帝对其的厚爱和重望。
&esp;&esp;显而易见,若其安分守己,发挥一身才学,他日执金吾亦是他囊中物,便是封侯拜相亦指日可待。
&esp;&esp;毕竟,时光如流水,距离苏彦被流放已有一年半的时间,丞相之位尚且空虚,无人问鼎。
&esp;&esp;而今岁七月里,封门三年的抱素楼重新开楼,亦交由方贻执掌。
&esp;&esp;女帝将原本入楼学习的人员重新进行裁定,再不按权贵间相互推举的方式便择入楼中培养,而是亲自出题考教,定于每年九月初一进行开考择人。
&esp;&esp;今岁为第一年,且为尝试。学子从太常温如吟座下开办的十一所学堂中开放五百名额,自荐参与考试,后择前五十人入抱素楼。其余待来年再做细化。
&esp;&esp;这厢旨意下达,平民间为之振奋。这意味着底层人民进入仕途的机会不再为世家所笼络,将有更多的空间为官晋升。
&esp;&esp;而对于原本的世家而言,自从顶头的五大世家或平或灭,苏家军被彻底收缴,这会也没有太大的声音。
&esp;&esp;真正不满的是雍凉一派,他们历经沙场,个个居功至伟,好不容易跻身权贵,本想在世家落败后,代替他们绵延荣光,福泽子孙。不想女帝来了这样一手,欲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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