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力道很轻,鹿呦下意识地顺着那侧扬起脸,借着清透的月光,对上一双明亮的眼。
&esp;&esp;随之落下的是月蕴溪温软的嗓音:
&esp;&esp;“好奇害死鹿,明天不就知道了么,想想弹琴的事,那个最重要。”
&esp;&esp;“……噢。”鹿呦慢腾腾地滑下去,背对着月蕴溪躺下。
&esp;&esp;月蕴溪又补充:“也别想太久,早点睡,熊猫鹿。”
&esp;&esp;鹿呦低哼了一声:“知道了,会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去见你心上人的——”
&esp;&esp;话音未落她倒抽了一口气。
&esp;&esp;月蕴溪手轻轻挠在她腰上。
&esp;&esp;激起的痒意让鹿呦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本能扭着身避开月蕴溪的挠痒痒。
&esp;&esp;扭到她转过身面朝向自己,月蕴溪停了手,“再乱说话呢。”
&esp;&esp;嗔怪的话,偏又是温柔的腔调。
&esp;&esp;夹在在鹿呦急促细喘的呼吸声中。
&esp;&esp;被搅出暧昧的意味。
&esp;&esp;鹿呦翻身背过去,缓了缓说:“不说了,你别挠我痒痒,不合适。”
&esp;&esp;月蕴溪蜷了蜷手指,从梗塞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esp;&esp;鹿呦拿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刷了一会儿,连黄止栩的最新动态都没细看。
&esp;&esp;手在屏幕上滑了半个多小时,她关了手机,闭目酝酿睡意之前瞥看了眼窗外。
&esp;&esp;夜色像打翻的陈醋,泡着一块圆蛋白。
&esp;&esp;第34章
&esp;&esp;白天出行耗费太多精力,鹿呦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呼吸便变得轻缓绵长。
&esp;&esp;也许是临睡前聊到了章文茵,她还听从月蕴溪的建议,认真想了想与钢琴结缘的许多个第一次,所以做的梦里都泛起了现实的涟漪。
&esp;&esp;
&esp;&esp;从电视机里传来悠扬柔美的钢琴曲,扎着两啾啾的鹿呦坐在宝宝椅上,扭头看过去。
&esp;&esp;屏幕上,二十岁的钟疏云坐在钢琴前,镶了钻的鱼尾礼服勾勒出姣好的曲线,白净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按着琴键。
&esp;&esp;她小鹿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看电视又看看自己的手。
&esp;&esp;原来十根手指是那么神奇,可以弹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呀!
&esp;&esp;“呦呦,啊——”章文茵递她一勺蛋羹,见她头也不回,拿了遥控器想关电视,却是猛地一僵,而后叹了口气。
&esp;&esp;鹿呦这才回过头,奶声奶气地:“妈妈,不难过。”
&esp;&esp;“妈妈不是难过,只是有一点点遗憾。”章文茵喂她吃了一口蛋羹拌饭。
&esp;&esp;遗憾什么呢?
&esp;&esp;她太小了,鼓着腮帮子看章文茵红唇一张一合说过去、说放弃的另一条岔路,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
&esp;&esp;只听懂了最后一段,“呦呦想不想穿很漂亮很漂亮的裙子,在很大很大的舞台,弹奏钢琴给很多很多人听呀?”
&esp;&esp;她歪着小脑袋问:“呦呦的手也可以弹出很好听很好听的声音嘛?”
&esp;&esp;“当然。”章文茵笑着说,“呦呦的手最适合弹钢琴了。”
&esp;&esp;鹿呦笑容灿烂地点头:“那呦呦想!”
&esp;&esp;暮色四合时,钢琴调律师进了家门,捏着工具给家里那架施坦威立式钢琴调律,像在给琴键们做一场手术。
&esp;&esp;她支着耳朵,听着钢琴琴键在“手术”中音色不断变化,感叹奇妙。
&esp;&esp;调律师笑呵呵地让她试一试音。
&esp;&esp;她温热指腹按在微凉的琴键上,蹦出的第一个音符,让她仿佛有一种过了电的触感。
&esp;&esp;调律师走后,章文茵将她抱坐到了琴凳上。
&esp;&esp;她本就比同龄人要长的手,在琴键上、于四季交替中变得骨节分明、更加长有力。也逐渐明白了妈妈的遗憾,是为了家庭与她放弃了引以为豪的钢琴事业。
&esp;&esp;于是,她成为一名钢琴家的梦想里,添了章文茵的这份遗憾。
&esp;&esp;她从梧桐苑弹到蓝湾,一日不曾间断。
&esp;&esp;德彪西的cirdene在指尖流淌,与浑厚温润的大提琴音交织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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