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墨。
&esp;&esp;“现已子时,殿下往后应当早些歇息。”
&esp;&esp;玉流光放下手中的政务,“大人不也是子时来寻流光?你那日放了那么多血,怕是没比我好多少,也应当多多歇息。”
&esp;&esp;“……”被他反劝,华霁一时说不出话,玉流光于是又说:“所以你子时过来,可是想我了?”
&esp;&esp;“……”
&esp;&esp;华霁侧头看他。
&esp;&esp;玉流光反而不看他,只是去抓他手。
&esp;&esp;他低头,冰凉的指尖触碰在华霁当日割开的手腕处。
&esp;&esp;华霁放过不止一次血,只是那日格外多。
&esp;&esp;这疤痕新伤添旧伤,早斑驳可怖得不成样子,狰狞地泛着皮肤的颜色。
&esp;&esp;华霁怕吓着他,将手抽了回来。
&esp;&esp;他捋过袖子,藏于其中,说道:“臣非寻常人。”
&esp;&esp;“大人活了多少年岁?”
&esp;&esp;华霁略作思考,诚实道:“不记得了。”
&esp;&esp;“大人又能再活多久?”
&esp;&esp;华霁放下墨碇,看向青年那双映着烛火的清瞳,
&esp;&esp;这个他倒能答,只是不合礼数,也不该那样答,是以华霁不知不觉成了个一问三不知的庸人,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esp;&esp;好在殿下并未介意。
&esp;&esp;他重新执起眼前的竹笺,声音在寂静的殿中那样清晰:“……大人今夜便宿在东宫罢,你非常人,可我确是常人之心。”
&esp;&esp;“我也会担心大人的身子,若因我再毁了你,怕是死了也不得安心。”
&esp;&esp;华霁忽然听到风声,落叶声。
&esp;&esp;还有他的心跳声。
&esp;&esp;
&esp;&esp;华霁的愤怒值是一点不降。
&esp;&esp;软话,好话,坏话,一遍接一遍。
&esp;&esp;最后流光微微支了下侧脸,不知是时辰太晚,看多了政务,还是被华霁这一遭给招惹了,眼前忽然有些晕眩,长睫覆上零星的水色。
&esp;&esp;他轻轻喘气,华霁发觉他不对,去握他脉搏,发觉又有衰弱之象,于是想也未想将他打横抱起,步履聪明却沉着稳重,语气加重:“殿下?”
&esp;&esp;玉流光被他放到榻上,盖上柔软温暖的被褥,他闭着眼眸,手指紧紧抓在华霁袖口,等那阵眩晕劲过去了,才哑声说:“大人。”
&esp;&esp;华霁说:“我今夜在此候着殿下。”
&esp;&esp;“本宫想问你一个问题。”
&esp;&esp;华霁顿了顿:“臣知无不言。”
&esp;&esp;“你可有什么心愿未完成?”
&esp;&esp;华霁以为他要问什么政要上的事,不料却是这,他真真切切怔然了几秒,“……没有。”过了两秒,华霁又想起什么,改口:“若硬要算一个,臣盼望看见殿下登基那日。”
&esp;&esp;“……”
&esp;&esp;夜已深。
&esp;&esp;系统在后台排查一遍,悄悄说愤怒值统计程序真没有出错,或许是华霁想法异于常人,需要另外找个办法。
&esp;&esp;玉流光侧身,闭着眼睛,【算了。】
&esp;&esp;系统问:【不管他了吗?】
&esp;&esp;【暂时不管了。】他压着咳嗽声,在心底和系统道,【我这个位面精力有限,先处理其他几个人,最后再试华霁。】
&esp;&esp;系统想了想:【也好。】
&esp;&esp;它给他检测了这个位面的身体情况,程序紊乱了几秒,才说出这句话:【辛苦你了流光。】
&esp;&esp;【不辛苦。】
&esp;&esp;玉流光闭着眼,长睫毛在下眼睑映出一层灰影,叹气道:【命挺苦的。】
&esp;&esp;系统说:【下次……】
&esp;&esp;它悄悄:【下次我偷点位面能量给你,就不苦了。】
&esp;&esp;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倦得说不出话。
&esp;&esp;青年没再回应他,如此直到天蒙蒙亮。
&esp;&esp;华霁还不知道自己被排到了最后。
&esp;&esp;他在殿中守了一夜,谨防殿下身子发热,目光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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