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倒在地,余光瞥见了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呼吸骤然停滞,沈康年不可置信地踉跄走到李寒烨的身边。
李寒烨紧攥他的衣角,鲜血一股一股地吐出,似是想说什么。
“不要……让……商陆知道。”
说罢,他眼底似有不甘心,却彻底断了气。
“李兄,李兄……”沈康年瞳孔疾缩,不断地呼唤,再也得不到回应。
他望向那玄衣男人,怒吼道,“你杀了他们?”
“现在,是我在问你。”男人伸出手扣在他的头顶,将一缕魔雾渡进他体内,沈康年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齿间满是鲜血,他眸光恨极,沙哑着声音,“这里……没有什么昼玄。”
男人若有所思地拖着他进入沈家,环顾四周,淡声道,“是么,可是此地灵气很盛,倒是很像昼玄的藏身之地。”
渡蘅那混账,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将昼玄的命格隐藏起来了,那招数与昼玄的师尊简直如出一辙。
七百年前,他便掐算出自己命中会有一劫,一个名叫昼玄的人类会将他除掉,他本想趁那人类还未成长之际杀掉。
可他寻遍了整个修仙界,到处都找不到昼玄。
直到昼玄飞升,他通过天地异象才终于得知了昼玄的藏身之地。
原来昼玄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而且还有个精通咒法的高人帮他隐藏了命格。
他原以为只要昼玄飞升,那命中注定的劫数便会消失,没成想昼玄竟然又下凡了。
“你有一个儿子,是不是?”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你只是凡人之身,这里的灵气如此旺盛,想必是你的儿子曾在此修炼过吧?”
话音刚落,房门忽然开了。
陈朔从里面走出来,手心握着一把刀,“放开他,我告诉你昼玄在哪!”
沈康年睁了睁眼,他想出声阻止,可喉间的血不断涌上来。
“你知道?”男人将沈康年扔开,缓慢走向她。
陈朔举着那把刀,沉声道,“昼玄不是我们的儿子,只是暂住我家的一个客人,你要杀要剐都随便,可他今夜不在这里,倘若不信,你大可以将这里翻个遍!”
男人凝视她片刻,迈步进入房门,四下看了看。
“这样啊。”
他神色平淡,将目光挪向了陈朔,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那我便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随便你。”陈朔挪动步伐,走到沈康年身边将他扶起来,“你要杀的人与我们夫妻无关,放他走,我陪你等便是。”
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笑道,“那可不行,万一他去跟昼玄通风报信可如何是好?”
陈朔死死盯着他,将那把刀丢给了沈康年,“倘若他敢那么做,你便杀了我。”
“嗯……”男人似是有些犹豫,“那你留下,便让他走吧。”
闻言,陈朔连忙扶起了沈康年,将他带到了门边,“走。”
沈康年紧紧攥着她的手,却听到她颤抖低声道,“你得走。”
不然,长异也会死。
沈康年摇了摇头,将她抱进怀中,咽下喉间的血,“没用的……他不会,放我走。”
果不其然,男人在他们身后鼓起掌来,笑着道,“真是催人泪下的一出好戏,昼玄若是知道爹娘为他用心良苦至此,定会感动万分吧。”
他掐住了陈朔的颈子,如同对待一只蝼蚁般,将她狠狠摔在院墙上。
“放心,我会留着你们一口气,让昼玄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杀掉他的爹娘。”
“嗯?”男人的声音忽然停了,他抬起头,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般,朝门外招了招手,“你就是昼玄吧?”
门外,沈长异提着长剑,面色笼罩在阴影中不见神色,一步步踏进门内。
“真可惜,你错过方才爹娘为你演的那出……”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磅礴凶厉的剑气劈开了他的脸。
剑招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男人惊骇地用魔气抵挡,可那把长剑像是能够斩断一切,无论他的肉身凝合多少次,都会被再度劈开。
……
整整一夜过去,天边泛起鱼白。
沈长异竭力地跪在沈康年和陈朔面前,无声的痛哭。
他没能杀掉那个男人。
倘若他每日再努力修炼一些,每日再多挥一次剑,兴许就能将那个男人杀掉,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陈朔抬起唯一能动的胳膊,轻轻抚去他脸上的泪。
“不要哭,长异,不是你的错。”
沈长异什么都听不见,极度的痛苦几乎将他整个人打垮,直到沈康年用力打了他一掌。
他咳出一口血,攥住沈长异的领子,“去找商陆!”
商陆……
商陆……
沈长异如同行尸走肉般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李家。
软榻上,李商陆安静睡着,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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