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父小心的接过纸契,乐颠颠的回去了,到家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傻笑半天。
“囡囡,阿爹打算明天把马车送给知府太太,好给你阿娘换点丝线回来织布,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佟父低声问廊檐下的闺女。
芦苇停下捞草的手,沉吟半响道,“建议是没有,就是需要爸明天多揣点钱去府城,帮我带一桶桐油回来。”
“带桐油干啥?”佟父不解的问道。
芦苇皱皱鼻子笑没回答,脸上一副保密的样子。
“行我记住了,囡囡,以后改口叫我阿爹,叫爸叫顺嘴了容易生事出来,”佟父左右看了一眼没人叮嘱道。
“好的阿爹,”芦苇调皮的改口道。
爷俩说完话佟父进屋找钱放好,晚上吃饭的时候说道,“采薇跟棒槌明早起早点,咱爷三趁天不亮把马车推出村,送到知府家去,给你阿娘换点织布的线回来用。”
“好的阿爹,”采薇响亮的答应道。
翌日天没亮爷三个吃饱喝足出了村,一路走一路停,中午过半的时候,总算来到了知府家的后门,佟父熟练的到角门拍了拍门。
“谁呀?门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你干什么的?”门里问话的人横了一眼佟父。
“俺前些日子跟太太说好送马车来的,”佟父陪着笑脸上前喧唅道。
门里的门人目光一怔,朝佟父身后看去,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半新的模样。
“等着我去通传,”门人说完随手关上门走了。
佟父爷三在门口约么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角门才不紧不慢的再次打开,出来的妇人一身环佩贵气,身后还跟了两个伺候的佣人。
“马车在哪里?”
“太太,”佟父远远的给行了一个礼,侧身指着马车给她看。
知府太太围着马车看了一圈,脸上看不出什么想法,“你这马车怎么作价?”
采薇偷偷抬头看佟父怎么回答,余光还好奇的看了一眼知府太太。
佟父走到马车跟前憨笑道,“太太能看中这马车吗?”他没有直接回答知府太太的话。
“你这汉子心眼忒多了,太太问你怎的作价?你直接回答便是了,做何言不对题的?”知府太太身后一个上了年纪妇人,神色不善的上前一步训斥道。
佟父眼里闪过茫然,他就是想试试知府太太的底价,怎么还变的有心眼了?又看知府太太神色很淡,下意识的抬手挠挠头。
“俺想用这马车换四桶桐油、还有六筐丝线,”佟父揣度着知府太太的脸色说完。
“桐油?”开口训斥佟父的妇人凝眉。
“是的,我是一个木匠,平日给人打东西少不了用桐油漆东西,”佟父规矩的解释了要油的原因。
知府太太扭头看了一眼佣人没说话。
“你这马车怎么也值不了四桶桐油……”
“太太是没看中马车吗?太太若是没看中也没事的,这马车今早推来的时候,路过吉祥巷被一户地主老爷家看中了。”
“因为马车架有一半材料用的是紫檀木,我想着能坐这样好的马车,必是当官的大老爷才行,便没敢答应那地主家,推来府城直接送给太太先过过眼。”
“您若是看中了,草民就不推走了,您若是没看中,草民再给送去吉祥巷里,”佟父不软不硬的打断了那妇人的话。
心里冷笑道,想不明不白的吃了他的马车?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上次的香樟木箱子,以及大氅轻裘吃出甜头了是吧?
那次给你占便宜,是因为自己急着脱手,这次桐油少一点,他都不会答应了,他就谅这知府太太不敢明目张胆。
知府太太眼里闪过不耐,又看佟父当真一副要走的架势,再次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佣人。
“你这汉子,上赶着把马车送来求太太看,太太好不容易忙闲看了,你又言语一大套的,也是我们太太心眼宽厚,不喜与你计较,又怜惜你们在雪地里冻了许久,否则你哪来的回哪去,”那佣人脾气很冲的责骂佟父。
“谢太太的宽厚,我们乡下人没规矩,说话冲撞了太太,还请太太大人不记小人过,”佟父从善如流的低头老实认错。
“念你也是无心的,夫人不与你多嘴了,你要的太太都答应了,你们几个过来把马车送进后院去,”那妇人抬手对边上的小厮吩咐了一声。
又看了一眼站着的佟父,“把他要的东西抬送门口来,”吩咐完人,便扶着知府太太扭身进去了。
门口留下的都是推马车的人,佟父三人在门口差不多等了两柱香的功夫,角门被彻底打开从里面推出一辆小车,
车后面跟了四个小厮,推车上有四个大酒桶,以及半人高的六筐丝线,还有两筐没有肥油的肉,角落里堆了三包看不清颜色的布包,鼓鼓的。
推车出来的人也不说话,四人手脚麻利的把车上东西卸下来,其中一个看佟父陪笑的脸,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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