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
祁府?!
沈鱼彻底把什么公主驸马抛到脑后。
她又是一番整理衣裙,甚至给黄将军把项圈也紧了紧。
祁渊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很快又把这抹笑意压下。
日光将人影拉的斜长。
祁渊蓦然间意识到,不知何时起,他竟不再纠结表妹,反而更加忧心起面前这人来……
袖中簪子忽然又开始存在感极强的硌得慌。
眼前,手忙脚乱的少女直起身子,面色微红地回望他,“走吗?”
那声音几分娇怯,以往祁渊都不曾留心,这会儿却听出来了。
他阔步来到沈鱼身边,声音低沉下来,“跟着我便好,旁的不必害怕。”
沈鱼点点头,入宫前祁渊也是如此说的也如此做到了,但是,显然这祁府比皇宫还要让她紧张。
她的手不自觉轻轻搭在祁渊袖上。
祁渊垂眸看了一眼。
如果是在南溪村的时候,刚醒来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嫌弃地推开的。
然而此刻,他只觉得那双手柔柔软软,随意交叠在一起,却如落花倾颓。
黑瓦粉墙,朱门绿柳。
京城皇城脚下祁家宅院占地颇阔。
这会儿,祁府大门紧闭,门檐下立着两个士兵,警惕看着骤然停下的马车。
沈鱼察觉到空气中弥散的紧张,偏头道:“这是何意思?看守?”
祁渊倒不奇怪:“我长久不见人影,生死不明,祁家上下大约是被软禁着。”
沈鱼了然,回想起大殿上皇帝看似和煦的脸,轻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该给的惩处却也一点儿没少,倒是公私分明。”
祁渊忽而侧身,沉声道:“趁还没进去,我要再问你一回。”
沈鱼扬眸:“何事?”
祁渊:“关于你我约定,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踏入这门,再想抽身,便是千丝万缕。”
沈鱼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反问:“此事还有反悔的余地?”
祁渊轻哼一声,目光在沈鱼脸上徘徊,“白纸黑字一张,撕与不撕,在沈女郎。”
沈鱼一滞,抿唇思考了会儿。
祁渊见她纠结得紧,放缓语气道:“非是我临到头想悔约,只是祁家眼下光景,你也瞧见了,万一你想改主意,此刻还来得及抽身。”
听他如此说,沈鱼反而坚定下来:“医馆你已开口为我要到,救命的恩情也已陈明,我沈鱼若这见你祁府门庭冷落、兵甲环伺就退缩了,未免太寡廉鲜耻。”
祁渊试探看她:“没必要为一时意气误了终身。”
沈鱼语气笃定,“开医馆是我所求,祁家的门楣于我正是所需,我没什么可后悔的。”
祁渊长眸轻眯,想分辨她的不后悔里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少女清亮眸子里的坚定近乎执拗,墨色瞳孔更显皮肤苍白羸弱,却又似乎蕴含着千钧力量。让他一时竟移不开眼。
沈鱼被祁渊看的不太自在。
他这样看着她,会让她想起那傻子。
沈鱼别开脸。
祁渊也后知后觉收回目光,压下心头那点异样,沉声道,“好。那便进去。”
二人一同向祁府大门走去。
“铛!”一声脆响。
两位府兵手中长矛交叉,拦着去路。
一瘦高个儿机械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另一个胖胖的则眼神活泛些,仔细打量过去:“等等……这位……好像是祁家二公子?”
那瘦高个嗤笑:“二公子早死了,你是撞见鬼了不成?”
胖子不信邪,拉过瘦子让他仔细看。
瘦子没见过祁家二公子,看了看,觉得和祁家内里关押的那个郁郁的长子眉目有个两分像,算不得什么。
二人正小声争执着,祁渊已一步上前,抬臂握住两根长矛的交叉处——
“哎!”
那二人两声惊叫,只觉虎口发麻,回过神来武器具已脱手!
两柄长矛被掷在地上,祁渊漫不经心拍了拍手,朗声道:“开门。”
二人被他慑住,下意识摸上门环。
可军令如山……那胖子咬了咬牙,对身边瘦高个儿使了个眼色:“速去禀报!”
场面一时僵持。
沈鱼搭在祁渊袖子上的手下意识收紧:“可会有什么问题?”
祁渊的手自然地覆上她手背,带着安抚安抚的力道:“他们不敢。”
沈鱼触电一般将手收回。
就在这时,急促的车轮声由远及近。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祁府门前猛地刹住。车帘“唰”地一声被用力掀开,一道纤瘦身影利落地跃下马车。
来人身着素净的月白襦裙,通身一股凛然气势,正是祁家大姐祁溪。她面色清冷,眉宇沉沉,一双眼睛却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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