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若是传了出去,无人能看清他们在做什么,却人人都知他们在做什么!
简直荒唐!
饶是他也从不曾想过以沈卿言那样的人,竟当真会对沈晚棠生出情,沈卿言如何与他说的?
口口声声、字字句句,皆是师兄妹、兄妹。
甚至几个月前,沈卿言还曾亲口立下毒誓:
【卿言此生绝不动情,若有违,便永生永世不得踏入神境半步……】
好一对师兄妹,修的好一个无情道!
他活了几百年,还从未见过有谁修无情道与自己从小养大的师妹一同修到了床上去!
回溯镜不知何时在他手中碎出几道裂纹。
他猛地拂袖将手负在身后,一张脸黑如锅底,满腔情绪正酝酿着轩然大波。
“来人!即刻召集宗门弟子!去宗祠!”
门“嘭”地一声震开,仙风道骨的无行神君走了出来、继续下令:“传重须长老,携笞魂鞭前往宗祠!”
院外值守的弟子顶着强大的威压急忙应“是”,嗓音洪亮,生怕声音弱了又惹神君大动肝火。
也是奇怪,好好的,怎么无行神君突然发了这么大火?
自打他们进宗以来可还从未见过神君动怒!
值守的两名弟子不敢多耽搁,忙不迭前往其他各峰。
自裘真长老死后,便是重须长老管着戒法阁,至于笞魂鞭,他们简直闻所未闻,只知道戒法阁那儿有根鞭子,犯下罪无可恕之罪的弟子才会受罚。
难不成是要惩戒沈晚棠?!
前往戒法阁的弟子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激动起来,去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要是沈晚棠,就是打死了又何妨!
—
“清玄神君。”
宗门外的值守弟子见到许久不见的沈卿言不禁笑开行道礼。
“嗯。”沈卿言轻应。
“对了神君,宗主命你即刻前往宗祠。”
沈卿言并不意外,在昨夜他就预料到了今日这局面。
师妹的用心昭然若揭,可即便师父知道她别有用心,也无法容忍这一切。
前往宗祠的步伐没有任何迟疑,反而坚定坦然。
是他愧对师父,早该如此……
宗祠外集结了一众内门弟子,他们面面相觑纷纷困惑不解,不明白为何突然会被叫来宗祠,而且已经站了快两刻钟了,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其中有人眼尖,瞅见了身形颀长的青年,兴冲冲唤:“清玄神君回来了!”
沈卿言绕开人群,径直走上台阶,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清玄神君怎么没把魔头抓回来?”
“清玄神君这么厉害,自然是将沈晚棠就地诛杀了!”
“谁说不是,是神君的师妹又如何,入了魔就该死!”
“看来是真的了,你们看,神君的右手还有伤,神君都伤了,沈晚棠肯定死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沈卿言的身上,都看清了他的右手裹了一层布条,这布条一直缠绕进了手腕深处往上……
可是,神君的右手是用来握剑的,怎么会伤到右手的?
直到沈卿言的整个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们也想不到答案。
进入宗祠后,宗祠的门被一阵风猛地关上。
入眼的是站在无数灵位前的师父,师父负手而立,面容冷肃,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失望和痛心,除此之外,还有无形中透出的怒意,这怒意化作强大的威压压得他透不过气。
“清玄神君。”一旁的重须长老无奈轻叹一声。
沈卿言垂下眼,几步上前,神情自若地跪于宗祠正中心,双膝下不曾垫有蒲团。
缓缓掀眸,看向面前的师父。
不等任何人开口,只这抬眼的瞬间,无行神君将掌心中生出裂纹的回溯镜狠狠砸向他。
镜子碎裂几块,碎片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看看你干的好事!沈卿言!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徒弟?!”
“啪!”碎片落在地上。
每一块碎掉的镜中都有模糊的两道身影。
是夜里,他握着师妹的腰主动吻上的那一幕,里面分明什么也看不清,却能看到他的失控,他的欲望,以及……他的不堪。
他沉沉闭上眼,脑海中紧绷了多年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断开,一颗心也一沉再沉几乎寸寸撕裂,直到无法支撑他。
“沈卿言,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跟我再三保证的?这就是你口中的师妹?”无行神君的声音狠厉,“你是何时对她生出了情?”
“离开宗门前你又是如何向整个宗门交代的?!”
“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她!这就是你消失这么久干的好事?!”
“我曾命你炼化余下那半缕爱魄,你是不是也根本没有听我的话?!”
无行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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