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去的皇帝听了这句话,竟还挣扎着吐出含混的笑:“活该、活该,出不去……只有朕、朕知道……”
程念影不急不慌,朝后一伸手:“你们身上还有火折子吗?都给我。太暗了,看不清。”
江慎远的表情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但程念影都尚且镇定,傅翊更是平静如水……
“拿火折子来。”他朝另外两个杀手伸手。
没一会儿程念影就将火折子全搜走,一开始只吹亮两支,后面一齐吹亮了五支。
汗水顺着他们的鬓角缓缓流下。
“主子!”
“主子!!!”吴巡趴伏在寝殿的地面,双眼通红地拍打着地面。
相比起来,傅瑞明还是更有章法一点,他开始摸索殿内有无其它机关。
比如皇帝开始紧紧抓住的珠链。
又或是地上哪怕一个缝隙……
“打不开!打不开!”吴巡气得几乎呕血。
“怎么办傅大人?”吴巡抬头。
这时有人匆匆从殿外走进来,面色发白:“郡王人呢?”
傅瑞明一张冰山脸眼下还是用以安稳人心的。
他上前拦住道:“殿下莫急。”
“没有郡王,我挡不住大哥的!”开口之人,年纪尚稚,语带惊慌。
“本就不是靠殿下去挡,殿下血肉之躯,如何挡?自有步帅和殿前司的拦在外头。”
皇子听了这话,仍显惶惶:“是,是,那我先去回过母妃。”
“还是不要去了,皇宫并未完全控制,殿下若在途中不慎被人抓了去,怎么是好?”傅瑞明拦住他。
“是、是,那郡王呢?”
他问完,发现一时无人应他。
他便站在一旁默默看了半晌,最终确定父皇带着丹朔郡王一同跌入地下去了。
“那还能出得来吗?”他脸色更白。
傅瑞明压下心烦意乱:“殿下莫急。”
“郡王不是算无遗策吗?郡王……没有算到地下别有机关吗?”
傅瑞明听见这话,更觉一阵烦闷,他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憋着气低头继续找起破绽。
不必急,不必慌。
主子所调用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一环扣一环的……
可心下是这样想,他还是没忍住重重一拳砸在地面,砸得掌侧出了血也顾不上。
“兄长……”
……
“还没找到?”江慎远顿住脚步,“你当真不是在骗我?”
“找到了。”程念影轻声说完,手中的火折子抵上石壁,火光俱灭。
所有人在刹那间都难以适应光线完全归于黑暗的变化。
而程念影这才睁开眼,抢刀,踢人,一气呵成。
一个杀手在最前面。
一个杀手在最后面。
由顺序安排,方位清楚。
要杀的也包括他
“噗嗤——”
“噗嗤——”
两声前后衔接紧密。
“谁?”
“谁动了手?”
江慎远语气森冷:“原来你没打算带我们出去啊。”
他反应也快,立即就想去找傅翊。
紧跟着轰然一声响。
地面打开。
趴在砖上辛辛苦苦找机关的吴巡和傅瑞明从天而降。
“抓江慎远!”程念影大喊。
“你没骗我?你真能打开?”江慎远一愣,在光线刺激下奋力睁大眼,看见了被偷袭半死不活倒在自己身侧的两个杀手。
吴巡一看底下情景,也是一愣:“主子?”
傅翊一手牢牢箍住江慎远的小臂,用力之大,傅翊脖颈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
只见血缓缓从他指尖流下。
想是急忙去抓,被刀锋伤着了。
而那刀尖所抵之处,是程念影的后背,只划破一点衣衫。
吴巡和傅瑞明看得双目刺痛,不敢停顿,一齐飞扑上去。
江慎远知道已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怒不可遏:“程念影!”
他抽刀再出招,却被吴巡和傅瑞明齐齐挡了回去。
与此同时,石壁之上轰隆隆地推出数道石阶。
傅翊牵住程念影的手,踩着石阶向上狂奔。
程念影抿唇:“你怎么知晓他那一刀刺向我?”
她都以为江慎远会先去抓傅翊。
傅翊:“只要他不是个蠢货。就会知道你熄了烛火,是要先杀他两个帮手。这时你自然自顾不暇。重伤了你后,再来处置不会功夫的我,就容易多了。”
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
却要将人性揣摩得如此恰到好处。
程念影拉着他登上最后一级石阶,回到地面站定,掰开他的手指,这才见到深深的切痕。
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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