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本王怕在她跟前说漏了嘴。”
“那殿下不怕我途中逃走?”
“你会逃?你何必逃?小禾做皇帝,又没了傅翊为难你,你大可重建少虡楼,重回昔日的位置,甚至更甚。这不是你想要的?”
梁王脑中回闪过傅翊教的话。
“江慎远肖似我。”
这话说得跟江慎远是他儿子似的。
梁王当时还撇了撇嘴。
傅翊难得多给他写了几个分析的字,梁王立即意识到,江慎远此人亦好权!
他得权的过程没傅翊顺风顺水,自然就更珍惜面前每一个能绝境反击的机会。
他不会逃的。
傅翊这样说。
这时江慎远笑出了声音:“殿下知我,也不耽搁了,眼下便去拜见储君,可否与下官行个方便?”
“去吧,正巧她今日从边城归来。”
“边城?”
梁王正憋着呢,当即把怀远的事儿说给江慎远听了。反正听听也不要紧。
他一字一句满满都是对女儿的自豪和骄傲。
那满溢出来的情绪将江慎远淹到了顶。
江慎远惊骇之余,再不怀疑梁王。
他怎能说谎?
这样大的事,外头的人自是个个都清楚。
梁王还能叫全御京陪着他演吗?
江慎远迫不及待地出了王府,心间鼓噪难平。
父亲当年给她起的名字竟然没有半点错。
承影、承影,帝王之剑。
江慎远深吸一口气,也不似寻常官员那样觉得女帝荒唐,心下反对。
他觉得好,极好!
过去女子为妃,父兄堪堪借光。而今男子倒方便了,直接讨女帝的欢心就是。
江慎远自也不会为这样的念头感觉到上不得台面。
庸人才不知,唯有权力是真!
能得到权力,男人便是卖身给男人,又有几个不肯呢?
江慎远被带往了皇宫。
彼时康王一家子,也正堵在宫门口,要求见程念影,恰恰与江慎远打了个照面。
这厢梁王还有些不可思议:“他真信了?”
不得不认,傅翊操纵人心果真有一手。谎言九真一假最为唬人。
梁王咬牙切齿,这么个阴损老狐狸。他女儿同这狐狸好,当真行吗?
血衣傅翊
康王府的人被拦在了宫门口。
而江慎远前脚刚至,便有小太监快步奔来,向他一伸手:“储君要见你,随我来吧。”
这动静,一下就叫康王府的众人将目光全落到了他身上。自然算不上友好。
江慎远反倒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旁人对他的憎恶、恐惧、妒忌,那才令他有仍活在这世上,且活得好好的实感。
江慎远大步跟上小太监,若是没有一瘸一拐的话,想必看起来会更好些。
不多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江慎远抬眼望去,赫然见到“福宁殿”三个朱漆的大字。这是昔日太子居所。
走到这里来见程念影,江慎远心下已信了八成。
“臣江慎远拜见储君。”
他迈步进殿,远远行了一礼。
“储君还没来。”
江慎远嘴角抽抽,抬起脸,只看见两个穿着交领短衣的男女。寻常百姓才作如此打扮。他二人衣摆尤其短,更似田间劳作惯了的。
这样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皇宫里。
更不该跟看什么新鲜货似的盯着他瞧。
江慎远倍觉冒犯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就想到,也许趁着程念影没来,能从这二人口中探得些什么。
左右这里也没别的人了。
“你们不像是宫里的人。”江慎远开了口。
那二人对视一眼,果然接上了话:“我们是储君从怀远带来的。”
“既特地带了你们来,想来很是重要了。”江慎远又抛了个话头出来。
对面的人再度对视一眼,却并未被捧得飘起来,只一味摆手:“不敢不敢,只盼能为储君出上力气。”
他们实在胆小得很,看了又看江慎远,添上一句:“小人低贱,不敢打扰大人。”
手拉手就这么赶紧着跑了。
江慎远胸口一噎,这天儿是聊不下去了。
好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近了。
来了……江慎远转眸看过去。
走在前头的换了一身丁香色衣裙,外头罩一件缃色的披风,步履轻盈。
不是程念影是谁?
她在一左一右的簇拥下,回到了殿内。
作为储君,她的排场小得像个假的。
但江慎远的目光从她身上越过,瞥见了殿外排成排的宫人,一个个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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