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巡越说越高兴。
梁王还有些不服气:“你怎么就能抱起来?”
“先托住后颈和脑袋,再托住腿和屁股,用小臂抵住背,这样便能抱得稳当……先前跟在主子身边,主子学什么,我也一并听了,没白听。”
吴巡眉飞色舞地抱着襁褓,在屋中溜达一圈儿,叫他们盯着好好看了个清楚。
小家伙已然闭上了眼,粉白的一张脸上,浓密的睫毛投下了小片阴影。
鼻梁可见弧度,嘴肉肉地抿着。
程念影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脸上:“皱皱的。”
傅翊没白学,当即道:“刚生出来的孩子便是如此,过两日便好了。”
程念影脑袋顶在傅翊肩上,恍然道:“噢。”
傅翊说罢,也伸出手,小心地按了下小家伙的脸颊。
那是温热的,真切的触感。
明明她还一句话也不会说,但却有着强烈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在胸腔中跃动。
而梁王此时却难得没有再看襁褓中的孩子。
他在看程念影。
被汗浸湿的发丝还紧紧贴在她的面颊上,近来她好好养着身子,双颊比先前要更显珠圆玉润。
……她刚出生时,该是什么模样呢?
梁王想象不到,仅能从这个孩子身上窥见一两分。
那到底成了梁王心中一道遗憾。
片刻后,傅翊收回了目光:“我先为阿影换衣裙。”
梁王如梦初醒:“是,是。”
他和吴巡去了偏殿。
偏殿早已布置好,里头暖洋洋的,半点冻不着小家伙。
待到程念影这厢擦洗完,又换了衣裙、用了饭,施嬷嬷带着邹妈妈从郡王府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她们掩护下相伴而来的,还有楚琳夫妻。
梁王听见动静,识相地退到屏风后,只隐隐听见楚琳笑着说:“给你带了一双袜子来。”
她一边说,一边给小家伙穿上。
“我亲手做的。你娘也有。”
这话简短,却惹得梁王还不自觉掉了两滴眼泪。
这会儿吴巡僵硬插声:“我、我有些晕。”
梁王一步冲出去:“快快快放下。”
楚琳顺势接过了手。
却见吴巡还维持着抱襁褓的姿势,僵硬地立在那里,连脖子都不会动了。
想是一直绷着,绷久了。
梁王笑出声:“当你小子多能干呢,原来也紧张着呢!”
梁王叫他去找御医瞧瞧。
吴巡闷不吭声地挪着步子往外走,还同手同脚着。
这厢程念影恢复了干净舒服,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这才觉得倦意上头,但仍不肯睡。
她枕着傅翊的腿,懒声道:“我还想瞧瞧她。”
傅翊应“好”,命人去传话。
没一会儿,楚琳抱着孩子进来。
程念影两眼已经眯上了,她们的身影在她的眼底晃啊晃,叫她心间不自觉地生出些幸福滋味来。
程念影睡着了。
楚琳将孩子在她的手边放下,又叮嘱了傅翊几句。
倒都是傅翊学过的,但他没说出来,只老实听着。
程念影隐约能听见说话声。
声音轻轻地挠过她的耳朵,她合着眼,睡得更香更沉了。
另一厢,焦灼等待着回禀的那位严太妃,只等来了一壶毒酒。
严太妃脸色白如纸。
她想不通这是怎么被发现的。
来传话的禁军解答了她的问题:“陛下只传了太医院的几个人,并未传稳婆,不请自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严太妃觉得荒唐。
岂有生孩子不传稳婆来的?
她壮着胆子,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里!
禁军不耐与她多话,一步上前,又道了句:“丹朔郡王还有句话要我等捎带来。”
“他请太妃放心,太妃心头牵挂的人,会来陪太妃的。”
太妃们为何频使手段?为的不还是自己的儿女。
这话便是要将她儿子一并送下地府?
严太妃变了脸色:“今日他傅翊的子嗣降生,他却造如此杀孽,就不怕折了……”
为首的禁军没让她把话说完,一记耳光便将她扇得断了声音。
一人拨开禁军,缓步走来,满脸冷酷:“小储君将来也会主天下臣民的生死,今日杀你又如何?”
“储君?”严太妃骤然反应过来,忙急声问:“是皇子还是皇女?”
“是位小皇女。”傅瑞明答了她。
也像是一把刀深深插在了严太妃的胸中。
“女儿如何传香火?这样一代代下去,桓朝还是钟家的吗?”
“疯子!傅翊这个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严太妃踉跄后退,随即被牢牢按住,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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