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有股腐臭味在蔓延,江向阳皱眉,不着痕迹地用手捏住鼻子,尽量放缓呼吸频率,减少吸入。
视线开始在底下逡巡,破旧的木质钢琴在角落里竖立着,不知落了多久的灰,没有琴凳,没有琴谱,连琴盖都没有打开。
整间屋子里,除了那翩舞女子,再无第二人。
江向阳抬起胳膊,轻轻拐了拐黑衣男,示意他往角落看。
教室里大开的窗户上,跃上一只黑猫,呲着牙,竖瞳死死盯住江向阳这边,频频朝着他们的方向嘶鸣起来,接连发出低吼声。
黑猫的尾尖一直在甩动,持续敲在玻璃上“嗒——”“嗒——”“嗒——”的。
钢琴曲戛然而止。
二人对视一眼,江向阳心叫不好。
果然,女子的动作停了。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机械的一卡一顿,慢慢偏过头来。
搁了那么远,江向阳甚至都能听见,女子在转动脖子时发出的“咔咔”声。
心脏瞬间停了一拍。
江向阳本能的,又攥住了大哥衣摆。
心里疯狂擂鼓。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玩完了。
这女鬼一看就不好惹,比刚才那些小鬼喽啰的,不知道阴出几个段位。
“走,下去。”
黑衣男扯回自己衣角,看了江向阳一眼,先行一步跳回楼道。
江子不由分说,无条件信任大佬,起身就跟着一起跳,只不过在跳的时候,把怀中毛笔搂得更紧了。
黑衣男站在教室门前,手上动作交织不休,江向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玩意儿是在结印。
“砰——”门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江向阳快速看大佬一眼,而黑衣男,却仍在心无旁骛的翻着印。
“砰——”又是一记撞击。
江向阳脑门儿上的汗,被震得顺着颧骨直掉。
“砰——”
每撞击一次,门上朱砂红印就会亮一下。
几次下来,江向阳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道:“大哥,这门,能撑住不?”
“不能。”
黑衣男回答得干脆利落。
“砰——”
这次的动静更大了,整扇门都在颤摇。
江向阳识趣地退后,跟门之间,主动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大哥,你说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
江向阳咽了咽唾沫,看了看随时会裂的门,又瞅了瞅气定神闲的大哥。
大佬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团黑线,“过来。”
江向阳闻言上前两步。
“抬手。”
江向阳依言,乖乖把两臂一抬。
“转身。”
江向阳刚准备转身,脑子里那根警戒弦疯狂叫嚣起来。
不对,不对劲!
黑线开始攀缠,从手腕一路绕到小手臂。
江向阳反应过来了,那玩意儿分明是……
“我靠!”
江向阳吱哇一声,一蹦三尺高。
背着手边跳边叫唤,连连甩开身上黑线,指着黑衣男骂骂咧咧:
“我靠我靠我靠!你拿绑过女鬼的线绑我?”
“我靠我靠我靠,你小子还是不是人啊!”
黑衣男耐着性子,跟哄狗似的,朝江向阳招招手,“过来,不绑你。”
“我信你个锤子!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黑衣男非常配合往前递了递,江向阳连忙往后又窜了好几步,死死背着手,护在自己身后。
梗着脖子,用最后的倔强质问道:“你小子到底想干啥。”
黑衣男非常淡然,轻飘飘一句:“不干嘛,把你捆了送女鬼。”
“我靠!你小子还真不是人!”江向阳炸了,拔腿就准备跑。
见江向阳要开溜,黑衣男直接上前,跟拎小鸡崽似的,硬生生给人擒住,反手摁在墙上。
江向阳挣扎了几下,浑身动弹不得。
黑衣男看着瘦,怎么力气能这么逆天!
江向阳立马认怂,连声求饶起来:
“大哥,大哥大哥。”
“捆我不顶用啊!那女鬼六亲不认的,把我捆成大闸蟹送出去,她也不会放您老人家一马啊!这样这样,您神通广大,咱俩从底下杀出去,惹不起咱躲得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是不是大哥。”
“大哥,我求你了大哥,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啊——”
江向阳求爹爹告奶奶的,生怕这位爷铁了心要过河拆桥卖队友。
“闭嘴,再吵屋里女鬼更发狂。”
一听到“女鬼”二字,江向阳安静了,像赴刑场前,最后的沉默。
绑好后,黑衣男把江向阳从墙上拽了回来,靠近他耳边,低声道:
“听着,这根线只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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