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乱了。”
李云叹气道:“所以,下官这种莽撞人才有通过军功露头的机会。”
“如果能太平盛世,下官宁愿自己不那么有为。”
费宣没有能在言语上占到便宜。
李云一边在头前带路,一边笑着问道:“府公准备在哪里办公?是姑苏还是金陵?”
费宣跟李云肩并肩行走,闻言扭头瞥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笑着说道:“老夫还能选么?”
“自然可以。”
李云神色平静:“江东那么多州郡,府公想到哪里去,就可以到哪里去。”
对于这个观察使,李云的底线是他不能直接跟自己对着干,唱反调。
别的,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这位观察使,能不能在别的州郡另起炉灶,对李云形成威胁。
李云完全没有任何担心,因为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思维方式的问题。
一个州的民力就那么多,如果这个费府公真的一心忠心朝廷,不贪不占,根本养不活多少军队。
除非他跟李云一样,在初期积累的时候,出去干一些老本行,否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拉起来一支军队。
这种事情,清官是干不成的。
而贪官就更干不成了,哪个贪官会舍得把自己的老本,都投入进朝廷的军队里?
李云走过的路,只有野心家,或者是“创业者”能走成。
而这位费府公,显然是不太像的。
“本官…”
费宣看了看李云,随即微微皱眉道:“准备各个州郡到处看一看,再定在哪里办公。”
“那好得很。”
李云开口道:“不过现在各州郡都不安定,要不要下官给府公派一些人手,做随行的护卫?”
“不必。”
费宣摇头道:“本官想要自己到处走走。”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左右看了看,看向大街上一群正在张贴新告示的衙差,告示一贴出去,很快被许多百姓围了起来,各自都是议论纷纷。
费宣看了看李云,问道:“李使君,这告示上写了什么事?”
“哦。”
李云也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昨天才收到朝廷的文书,改元了,所以今天张榜贴了出去。”
“今年不是显德六年了,而是…”
“昭定元年。”
灵魂质问
新帝已经在京城即位,因为先帝是在年尾冬天驾崩的,因此改元的流程很是仓促,好在太子殿下似乎早有准备,因此很快定下了昭定这个年号。
等年号定下来的时候,距离过年已经没剩多久了,而且现在朝廷到各个地方的驿路,很多都已经断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关于这件事的文书,就一直到过年后才送到江东,以至于前段时间,江东各州郡还在用显德六年的年号,现在已经统统改为昭定元年。
“昭定,昭定…”
费府公低头,重复了几句,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他一路上也在赶路,这会儿刚知道这个新年号。
新君改元,本来自然是万象更新,要有新气象,而现在大周王朝各地,可以说是百病丛生。
昭定二字的“定”字,多半就是那位新任的皇帝陛下武元承,在祈求天下安定了。
但是当真能定下来吗?
太难太难了。
连费宣这种朝廷的刚直之臣,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信心了。
李云一路领着这位新任的江东观察使,来到了金陵城最大的饭庄,先是坐着聊了一会儿,很快到了中午,金陵府的一应官员,很快一一到齐,按照职位落座。
如今在金陵府实际主政的杜谦,以及名义上的金陵尹宋祯,结伴而来,进了雅间之后,宋祯先是抬头看了看这位费府公,然后低头拱手道:“下官宋祯,拜见府公。”
杜谦则是在打量着费宣,然后笑呵呵的拱手道:“费师。”
费宣本来正在出神,听到了杜谦的话之后,他猛地抬头看向杜谦,有些惊讶:“杜受益,你…”
“你怎么在金陵?”
说完这句话,他又摆了摆手:“当不得一个师字。”
李云也有些诧异,问道:“杜兄与费府公,还是师徒?”
杜谦拉着费宣落座,笑着说道:“费师是刑部有名的铁面,早年我刚刚中进士的时候,在刑部待过两三年,跟着费师学过如何查案断案。”
等费宣落座之后,杜谦才继续说道:“费师可是出了名的神断,凡是他经手的案子,少有冤狱。”
费宣眉头紧皱,看着杜谦,杜谦倒是神色平静,开口道:“费师应该知道,学生与李使君在越州共事过一段时间,因此认识,后来江东出了不少乱子,李使君因此就任招讨使,不过事情太多,因此请我到金陵来给他帮帮忙。”
说到这里,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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