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他?天天早出晚归的,比上班还勤快。”江桂英没放心上,“甭管他 忙活啥挣钱活,你只管烫你的头发,少去学些乱七八糟的。”
她看着丁老五长大的,这娃完全是被惯坏了,人也不知道学好,他能踏实做些正经事?她半点都不信。
说曹操,曹操到。
家里的碗筷才收起来,丁老五就找上了门来,嘴巴热情地喊大爷大妈,眼睛却在滴溜溜地扫荡屋里的每个角落。
关沧海觉得他没憋好屁,手里的烟杆敲了敲桌面,才收住了丁老五到处看的目光,“啥事啊?”
丁老五摸了摸鼻子,笑呵呵地道:“关大爷,我这最近不是为了挣口饭吃跟人学着收废品去卖嘛,我过来看看您家里有没有不要的东西,破碗破瓶子都能卖,咱邻里邻居的,我绝对亏不了你们。”
一听这话,关沧海和江桂英略微放下了戒备,“家里的破碗破瓶子能用的都在外面墙边了,不能用的肯定早扔了。这玩意儿少,卖也卖不到几分钱,你能有赚头?”
“呵呵,挣个辛苦费。”
丁老五又道,“还有些老物件,你们要想拿来换钱,也可以来找我。哎,关大爷,要不我帮您看看家里哪些能换钱?”
“不用不用。”关沧海直接拦住了人,把他挡在了门外,“我家最老的物件就这个斗柜了,我和你江大妈结婚时候打的,用了三十多年。但这斗柜咱不卖,你往别家看去。”
看着丁老五转头去了谢振华家里,关沧海把门关上,没好气地呸了声。
“这王八孙子肯定是想学别人捡漏,挣个差价。别说我家里没老物件,我就是有,也不可能卖给他。”
关爱国趴在客厅的窗往隔壁谢家看,丁老五进去没五分钟,也被刘阿秀给赶了出来。再去林家,也是一样的结果。
乐笑了,“他真当大家都傻呢?他还不如换个胡同,哦,换个院子去收都成,在三号院他甭想收到一件。”
没办法,大家邻居多年,太知道丁老五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但想到丁老五今天阔绰地请人去烫发,关爱国撇嘴,还真让他捡到漏了。
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挥霍?
丁老五也去跑了胡同里的其他院子。
二号院里的人正说他呢。
赵大妈好心提醒道:“真要是有拿不准的老物件,你们去我们废品站找海半耳,给他送点礼,托他给掌掌眼。”
还举了个例子。
“前边胡同有一家,祖上传了个瓷碗下来,找人鉴定,人家说是假的,两块钱卖了。过了几天,才知道人家把瓷碗转手出去。你们猜转出去卖多少钱?一千!一千块啊!”
邻居们很配合地惊呼。
听完八卦回来,关月荷就在屋里观察她的那张书桌,敲敲摸摸,还凑过去闻。
看不出来和林忆苦用的那张书桌有什么区别,除了抬起来时重了点。
“桌子怎么了?”林忆苦忍不住也学着她的动作,对书桌观察起来。
“这张桌子是废品站的海半耳给我挑的,说这桌子不错。当时花了我五十块呢!”
在她工资还是三十多块钱的时候,花五十块钱买一张书桌,她买完回来心痛了好几天。
林忆苦又看向屋里的几个旧花瓶,“这些也是他帮忙挑的好东西?”
“不是,那些是我看着好看买的,海半耳说我眼光太差,挑不着一样好的。”
林忆苦对古董鉴定完全不了解,和她一样,觉得那几个花瓶挺好看的。
“算了,咱俩就不是能捡漏发财的命,还是老实攒工资吧。”
关月荷拍了拍桌子,“这桌子,别人来问也不能卖,我都用习惯了。”
但没人来问。
丁老五直接跳过了她家和宋公安家,压根就没想着能从他们两家收到什么好东西。也怕收到了,卖出去后被发现了会挨这两家收拾。
丁老五也不差他们两家的东西收。
除夕当天,丁老五从外头拎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满满一网兜的营养品,麦乳精都好几罐,一看就知道他口袋里有钱。
丁大妈高兴得笑不拢嘴,破天荒地搞了炸货,喊院子里的小孩来吃。
其他邻居好心提醒丁大妈和丁老五财不外露,他们还觉得别人是眼红他们家。
林思甜却和关月荷偷偷道:“丁老五挣钱才好呢,丁大妈一心放在他身上,就想不起丁学文了。”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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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去找谢振华写对联的人又多了起来。三号院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二号院也不输隔壁院,也很多人来找罗桂芳帮忙炒瓜子,找伍二妮一起做剪纸。
“二妮,我听说孙大山出来了,被送回老家去了,你和老金注意点。”说话的大姐朝伍家旺那边抬了抬下巴。她爱人在汽车厂保卫科上班,知道的消息多。
孙大山原来被判了五年,后来不知道为啥还加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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