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家子真能藏消息。”
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让大爷大妈们忽然想起来好几天都没看到关月荷, “她又出差了?”
“应该是。”胡大妈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 “我说她家最近的读书声怎么只有忆苦一个?!肯定是出差了。”
刚说完,就看到林忆苦骑摩托车回来。胡大妈眯起眼睛细看,发现他骑的关月荷平时骑的那辆。
一问林忆苦, 就确认了关月荷出差了的消息。
但日子一天天地过,大家只见林忆苦每天骑关月荷的摩托车上下班,迟迟不见关月荷回来,就有人忍不住问江桂英:“你家月荷这次是去哪儿啊得去这么久?”
“就是出差了呗,说不准要去好几个地方呢,她那工作,我们也不知道。”
甭管是关家还是林家,大家都默契地不往外头说关月荷和林忆苦的事情,谁问得多了,他们还得警惕地反问:“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在保密这块儿,两家人达成了守口如瓶的共识。
但架不住有的大爷大妈消息灵通。
“我女婿在建国大饭店上班,说最近跑外贸部交材料都没见到月荷,一问才知道月荷出国公干去了。”
啥?关月荷出国去了?
银杏胡同就这么多了个茶余饭后的新八卦。
“她咋就这么能呢?!”
“真出国去了啊?”
“是去出差还是就留在国外了?”
“我听说出国补贴不少啊……”
“我说你这人脑子真是有毛病,净惦记补贴,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代表国家出国!换成我,我倒贴去也成啊。”
“去去!你倒贴,国家也不能要你。你说几句洋语我们听听?”
讨论过后,胡同里大人教育小孩的嗓门更大了。
银杏胡同里有了那么多考上大学的榜样,大人们对自家的小孩都有了更大的期待。
小孩们个个当起了鹌鹑,谁知道他们刚从学校领回了成绩单没几天,就传出了月荷姑姑出国的消息?
哦,还不止。
紧随着关月荷出国的消息,关月华被分配去了最高人民法院工作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这姐妹俩……啧啧啧!我早说了,她们姐妹从小就不同寻常。”
这回没人说这话是马后炮。
事实也如此。甭管是关月华的暴脾气,还是关月荷的硬拳头,整个银杏胡同都很难找得到超越她俩,确实不同寻常。
这不,关月荷出国公干、关月华进了最高人民法院的消息彻底捂不住了,家里人也就没继续藏着掖着。
“他们也就好奇这几天,快过年了,谁家不得忙着准备过年?”
过年前后,各家的热闹事儿就多了去了,谁还会只盯着月华、月荷两姐妹讨论?
实际上,都不用等到过年前后那几天,隔天,银杏胡同就出了新八卦。
下乡多年的丁显宗和乡下的媳妇儿离了婚,顺利回到了京市。
丁老大一见他回来,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了厂里办了退休,并让丁显宗接了他的班,成为了五星汽车厂的工人。
接班的事儿不稀奇,稀奇的是,丁显宗回来第二天就办好了接班,第三天就被安排着去和女同志相亲。
但丁显宗不肯去,丁大嫂倒没生气,想着等过段时间他自己想开了再说。
等了三天,等到了丁显宗离婚了的媳妇儿拖儿带女进城,丁显宗来了个先斩后奏,拉着人去领证了。
丁老大和丁大嫂气疯了,想着让二儿子回城接班,再找个同样是工人的女同志结婚,以后两口子都有工资,丁老大自己也有点退休生活费,这样,家里日子能过挺滋润。
这下好了,丁显宗的媳妇儿和两孩子都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只能靠丁显宗的工资过日子。
别说指望二儿子照顾了,丁老大自己都得拿退休生活费出来补贴。
大冷的天,丁大嫂就这么坐在家门口地上哭嚎。邻居们谁也没去劝,也没明目张胆看热闹,都悄悄地趴在自家的窗边竖着耳朵听。
“该!就该他们二儿子这样的治他们。看不出来这小子心眼还挺多。”
在家里忙着列年货清单的丁学文忽然打了个打喷嚏。
叶知秋看了过去,“感冒了?我摸摸额头……没烧,还是吃点感冒药吧,生病了难受。”
“没事儿,晚点我煮点红糖姜水。”丁学文招呼她过去看清单,“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叶知秋从他身后探个脑袋往桌上的清单看,过了一会儿才给添了两样。
“对了,丁显宗给送了水果,要不要给他回点东西?”
丁学文摇头,“不用。我和他说过了,以后当普通亲戚处就行,在外头遇上了打个招呼,没必要走动。”
他要是和丁显宗有了来往,丁家的其他人也会闻着味上门。而他和丁显宗本来也没多少叔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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