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将云湛整个人裹进灰白的漩涡,她的发贴在脸侧,水珠滚进嘴角,咸苦与铁锈味混作一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骨而出。
船长低头,宝石在掌心滚烫。
这确实是个好东西,换算下来比用货币包船赚的多了去了
船长咬咬牙,挥手,小艇解缆。
云湛踩着湿滑甲板扑上去,雨水与泪水混成一条滚烫的河,
她死死抓住船舷,指甲在钢板上刮出细白痕迹。
巨轮在雨雾里渐行渐远,
她嘶哑的呼喊被狂风撕碎:21,能找到裴颜汐的位置吗?
可以的,我这边已经精确的找到她了,你把定位给船员。
今夜的寒风格外的冷,迎面而来的潮气像一把钝刀,反复割在云湛的脸上好疼
云湛用手臂挡住面前的风雨,眼眶里灌了些许雨水,就快要睁不开眼手也早已冷到麻木。
凌晨四点,黑海像被铁锤砸碎的镜面。
暴雨刚停,乌云低垂,残月只剩一线银钩,却照不亮正在燃烧的海面。
那是裴颜汐的座船齿轮号,甲板上曳光弹纵横交错,把夜色切成猩红的碎片。
云湛的小艇撞在齿轮左舷,钢壳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她抓住缆绳,指节瞬间磨破,血混着海水滴进甲板油污。
耳边是船员的嘶吼:回艇!回艇!我们进入中立界限了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军队出现?!这边不是国际公约保护的地方吗?
船员惊呼一声,急忙给总部发来了电报。
齿轮号疑似被劫持,请总部尽快支援!
船员想把云湛喊回来,但云湛根本就充耳不闻。
匕首咬在齿间,冷刃贴着唇,像咬住最后一丝清醒。
翻上舷墙的瞬间,一颗子弹擦过耳廓,灼热气浪掀翻她的发。
血腥味、硝烟味、柴油味混作一团,灌进喉咙,像滚烫的铁水。
甲板上,军阀的私兵穿着杂色作战服,枪口喷吐火舌。
他们高喊着北岛方言,每句尾音都坠着同一个名字:裴颜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该死的裴家,拿了岛上的矿石居然不结尾款,老子这就把她女儿杀了丢到海里喂鱼。
军长的声音嘶哑得像锯齿,割过钢板,割过耳膜。
云湛贴着舱壁奔跑,靴底踏起火花。
子弹在头顶织出炽白的网,每一次爆裂都震得胸腔发麻。
宿主,你怕不怕,我们有可能今晚要交代到这里了。21已经麻了,说话的时候,机械音都颤颤巍巍的
怕不怕?
这不是说废话吗?她当然是怕的
我又不是神仙,谁不怕死?你问的问题好奇怪。云湛咬紧匕首,扑面而来的硝烟味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跟21说话,是唯一的缓和情绪的方法了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救裴颜汐,你要是死了就真的是死了我们只能穿越,不能复活。21忽然有些退缩了。
它是打心眼里为云湛担心也是在这一刻,真的害怕了。
它想劝劝云湛,要不然我们走了吧
船员还在船上,我们可以掉头,到时候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总部的支援。
这样不是很好吗?
宿主,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我真的觉得有点危险了我们还是等等支援怎么样?你看,我们上去也帮不上什么
闭嘴!等支援到了,裴颜汐尸体都凉了!云湛厉声吼了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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