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了望,最终视线停在了河边扎堆乘凉闲聊的几?位老?汉。
“大爷!”时越颇为自来熟的给她们打招呼:“向你们打听个事呗。”
那几?个坐在树下纳凉的村民闻声看过来,其中?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汉笑着应道:“啥事?问就行!”
时越走过去,态度亲和?:“你们一直在这里住吗?”
老?汉拿着扇子呼呼的扇着,回道:“是嘞,我们一家在这住大半辈子了。”
“你们的起居用?水都?靠这条河吗?它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老?汉一愣,旁边的一位大娘接着道:“这倒没有,这河流了几?十年都?这样,我们这娃子还都?下河摸鱼嘞!”
时越追问:“那水的味道、颜色,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没有。”老?汉连忙摆手摇头,“都?是水味,没啥变化,浇地也不耽误,公子怎么问这个?”
时越笑了笑没细说,只道:“初到此地随便问问,看着这水好多嘴了。”
等村民们转回头去,裴玄走到他身边,低声淡淡道:“他们态度和?善,不像城里那般狂躁。”
“确实如此。”时越附和?道。
若是上游没出过意外,那看来这位突然来此净化水的沈老?板,就格外可疑了……
时越又和?裴玄在附近逛了逛,发?现这里的村落民风淳朴,自给自足,生活虽不太?富裕但却乐得自在。
曾经和?阿遥在青栾山也是这般,春去冬来,逍遥散漫。
几?间木屋小院,几?棵槐树亭亭玉立,夏天就躺在槐树下看着碧叶随风飘落,染了一身的香;冬日就一起呆在屋里对着暖炉使?劲的搓手取暖,惹得脸蛋都?泛起暖红。
青栾山也有一条小河,或许也称得上是小溪,并不深,像画卷般平铺在山林间,五光十色的圆润石子铺满了小溪底部,还有许多小鱼畅快淋漓的游来游去。
他和?阿遥就会背着侍卫偷偷跑到溪边,去抓虾摸鱼。
时越小时候身体不好,手脚不大伶俐,于是几?乎都?是阿遥在抓,而自己就站在水里等着阿遥抓起来,再装进背篓里。
可是自己身体不经造,只是在水里过了一下再吹吹凉风便会头疼脑热,于是从溪边回来,时越便一口一个喷嚏,人?也少了精神,看起来病殃殃的可怜极了。
这个时候阿遥就要?遭殃了,因为两个人?是偷偷跑出去的,安全归来就算了,却把人?弄生病,于是阿遥的母亲就拿木板子狠狠打了阿遥的手。
“你贪玩!别人?也贪玩吗?”阿遥的母亲并没有真的很用?力,只不过看起来骇人?罢了。
没几?下,阿遥白皙的手心就出现了几?道通红的印记。
小小的时越担心极了,黑漆漆的眼里急得几?乎要?落下泪:“别打阿遥哥哥,是我非要?去的。”
阿遥虽然稚嫩,但却颇有一种男子气概,被打硬是一声不吭。
晚上,时越拿着伤药偷偷摸摸的来找阿遥:“阿遥哥哥,你涂药了吗?我给你涂点药吧。”
母亲刚打完第一时间就给他涂了药,但是阿遥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将手递给了时越。
时越看见他肿的极高的手心,愧疚一瞬间都?涌了上来:“对不起阿遥哥哥,都?怪我……”
阿遥抿着唇摇摇头:“怪我,打我是应该的,明知道你身体不好,你应该在岸上,不能下水。”
小小的时越低着头,认认真真的趴在阿遥手上涂药,动作轻柔极了生怕弄疼他,不时的还向他的伤口吹气,似乎想把疼痛都?吹走。
这后?来,时越不论怎么求阿遥,阿遥都?不再带他下河摸鱼了,生怕时越再发?热生病……
时越看着河流静静流淌,和?阿遥相处的景象似昨日才发?生般。
他扭头看着裴玄,陡然来了一句:“咱俩下河抓鱼吧。”
“?”
裴玄不解的垂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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