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骁卫!”
“在!”
陈良玉马鞭朝东侧林间一指,“有刺客,杀!”
陈良玉猛扯缰绳,奔至谢文珺身边,玉狮子一声嘶鸣人立而起,用身躯挡住了谢文珺,陈良玉反手挥剑,精准地磕飞一支射向谢文珺面门的冷箭。
马势不停,陈良玉俯身探臂,一把揽住谢文珺的腰,猛地将她提起,置于自己身前的马鞍上。
“殿下,荣大人,走!”
同时,她举臂朝享殿高处的弓箭手打了个手势——
弓箭手掩护!
箭雨瞬间朝神道东侧林间覆了一阵。
“骁卫护驾!”
陈良玉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朝地宫西北处地势稍高的享殿猛冲而去。
耳畔仍有零星的箭擦过去。
陈良玉伏低身子,将谢文珺紧紧护在怀中,她不顾一切催马狂奔,冲上享殿的石阶,终于在殿门处猛地勒停玉狮子,抱着谢文珺翻滚下马,躲过流矢,滚进享殿中。
陈良玉剧烈喘息,平复了片刻,她问:“殿下,伤着了吗?”
“不曾,你呢?”
“我也没有。”
陈良玉为护她避开最后一支暗箭,此刻整个人几乎覆在她身上,右手长剑撑地,膝盖不慎抵在她腰间,两人姿势密不透风。
谢文珺半边脸贴在享殿的地砖上,“你先起来。”
“别动!箭没停!”
话音刚落,又一支箭钉在殿门立柱上,箭尾震颤间,陈良玉下意识将长公主往身下又按了按,姿势愈发局促。
陈良玉道:“陵区正门还守着一批龙武军,你从西北林间隘口走,那里守着我们的人。沿山路走会慢些,正好,我先去替你把回庸都的路清了。”
谢文珺兀自笑了。
“陈大将军,竟也公然抗旨了?”
陈良玉知道此番在谢渊面前,她的立场是如何也藏不住了的。从谢渊登基后出尔反尔,驱逐国子监女学生、罢女科开始,她便知他们君臣一场,再难同心。
今又压下了云麾军的军功簿,取缔女兵授衔,她所谋求的一切,在他一念之间,似乎都付之流水了。
她低头在谢文珺额心一吻。
幸而,眼前人始终是同路人。
陈良玉道:“你只管争你想要的,刀山火海我替你去赴。”
她忽然想起,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她从未对谢文珺说过。
“殿下。”陈良玉轻唤一声。
谢文珺看着她,“我在。”
“我爱你。”
未几,荣隽与那余下的长宁卫也退至享殿,殿门被死死关上,几名长宁卫用身体顶住。
陈良玉这才一骨碌起身,掸了掸尘土。
“广帝陵正门是龙武军在守,蒋恕礼死了,不知他们其中还有谁是得了密令的,东侧那片林子里的人看样子是冲殿下来的,不知是受谁支使。总之,正门走不了了。”
荣隽道:“是抬棺的羽林军,六十几人。”
羽林军是直属蒋安东统率的。
谢文珺问荣隽道:“伤势如何?”
荣隽道:“皮外伤,伤口浅,不碍事。”说着到一旁简单包扎了腿脚的几处伤口。
陈良玉想了想,道:“蒋安东指使的?没道理,他如此看重门荫,蒋家的门荫受恩于《万僚录》,他不会蠢到与殿下为敌。幕后主使必另有他人。”
谢渊的命门在谢文珺手中攥着,他一时不会如此鲁莽命禁军动手要谢文珺的命。
谢文珺也掸了掸斩衰的袖,道:“他背后倚仗的是谁,便效忠于谁。”
“太后。”
谢文珺与谢渊争权,朝野上下皆有数如此想来,太后对谢文珺起了杀心也不足为怪。
享殿外兵器交鸣的打斗声渐渐弱了,殿内众人听到享殿外有人拾阶而上,步伐厚重,一听便知是军靴。
门外传来骁卫左郎将的声音:“长公主,大将军,陵区内龙武军逆党已尽数拿下,余下残兵也已控制。”
殿门打开,陵区内狼藉一片。龙武军的残部正被骁卫死死拖着,林中放暗箭的羽林军也已被押。
陈良玉左臂微曲,将澜沧剑横搁在臂弯里抹去剑身上挂着的一点血迹。
谢文珺站在不远处看着,看她将剑重新归鞘,翻身上马。
陈良玉勒住马缰,正要扬鞭。
“阿漓。”
谢文珺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没有半分平日的肃谨。
她说了句什么话,陈良玉没听得太清楚。
但从谢文珺的唇齿张阖中看懂了。
谢文珺说:“我也是。”
一人一马,一白一玄,逆光而立。
陈良玉嘴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那笑意里似藏了千言万语的温柔,漫过眼底的柔光,比星月更亮。
马鞭轻扬,她毅然为她奔向另一场腥风血雨。
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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