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时有来医院做检查吗?”陈主任问?。
“没有。”
陈主任明显难以置信,“为什么?”
吴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道:“因为之前就有过这种情况,过段时间还能恢复,我就没当?回事。”
“以前就发生过这种情况?那是什么时候?”陈主任问?。
“一千年前吧。”吴执说。
陈主任灰白?的眉毛拧成一团,“什么?”
“一千年前。”
“唔!”吴执右边肩胛骨被楚淮狠狠怼了一杵子。
吴执震惊万分?地回头看楚淮,楚淮也毫不客气地瞪着吴执。
之后,吴执转过身?去,一脸和煦地对陈主任说,“十年前,陈大夫。”
出了耳科诊室,俩人陷入了冷战。
也不算是冷战,只是楚淮一直在接电话,完全没空跟吴执说话。
吴执拿着单子,自己去做各种检查,后来就让楚淮先走了。
等检查结果等了一小天,结果陈主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让回去勤观察。
握着单子,吴执百无聊赖地走出医院,大老远,就看到飞驰而来一辆救护车。
吴执赶紧让开通道。
救护车门打开,医护人员动作迅捷地抬下一个担架。
担架上蜷缩着一个痛苦的身?影,一根沾着污迹、比钢筋略细的铁钎,贯穿了那人的大腿。
鲜血浸透了裤腿,在担架布上晕开大片刺目的暗红。
伤者嘴巴大张着,脸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吴执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几乎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痛苦。
推床载着那人间惨剧,从吴执面?前飞快地推过,留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冲突
吴执蹲在警官公寓楼下的花坛上, 指尖夹着的烟头?在暮色里明明暗暗。
远处渐近的车灯直直地照在他身上,他掐灭了烟蒂。
车灯熄灭,楚淮从车上下来,“在这儿干什么呢?”
吴执站起身, 抖了抖身上的羽绒服, “下来抽根烟。”
“多冷啊,在屋抽就行, 我没事儿。”楚淮看向吴执, “今天陈主任那边怎么说?”
吴执的眼神瞬间游离,直直地盯着灰蓝色的天空,“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陈主任嘱咐我补充维生素,想点开心的事儿, 别熬夜, 多观察什么的。”吴执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楚淮。
“那你怎么想的?”楚淮追问。
“什么怎么想的?”
“医生的那些?话。”楚淮看上去有点不耐烦。
吴执长长的眼睫倏然垂落, 声音轻得像叹息:“我都跟你说过了,没有用, 我这耳朵,也不耽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 “再?说, 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
话音未落, 楚淮猛地抬起头?,眼里皆是莫名的怒火,“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一遍遍的跟我说!!”
吼完, 他看都没看僵在原地的吴执,转身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单元门?。
走进家门?,楚淮背靠着门?板, 胸腔剧烈起伏。
刚才那带着血气的吼声还在耳边嗡鸣,震得他自己?心口发麻。
紧接着,一种更深的恐惧淹没了他——
吴执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消失了?
楚淮快步冲到面?对?着院里的厨房窗边,小心翼翼地扒开百叶窗的两条薄木片,向下望去。
昏暗的路灯下,吴执似乎还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楚淮的心揪紧了,紧张地注视着,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他看到吴执动了动,先是摸了摸头?发,后又往前挪了几?步。
就在楚淮几?乎要绷不住,想下去道歉的时?候,他看到吴执缓缓走进了单元门?。
楚淮撒开步子,又冲到家门?口,屏住呼吸,将眼睛贴在猫眼上。
漆黑的楼道里,几?秒后亮起了楼下的微光,又过了几?秒,已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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