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抽出宝剑一剑猛剁,斩了这海寇贼酋的头颅,然后擦了擦血,允许那两名副贼归顺。
“你们叫什么名字?岛上有多少人?只要愿意跟着车骑将军戡乱,对付孙贼,将来自会许你们出身。”
那两名海寇副头目立刻跪下求告:“在下胡方/胡义,刚才被将军斩杀的,乃是我们大头目、族兄胡宗。我们岛上,不过六百余人,男丁不过四百。刚才厮杀中折损了百来人,余者全部愿意归降!绝不敢有二心!”
步骘点点头,便指着胡方:“你编入张司马麾下,随军给我们当向导,我要由华亭去吴县,胡义编入金司马帐下,继续驻扎岛上。”
两人不敢违抗,很快就被步骘打散混编,由丹阳兵控制住。而他自己则带着张多,选出十几条小一些的海船,往西航行回海岸,前往吴县——
步骘的船队里,原先也没那么多老式破旧船。毕竟没有龙骨的船,要到东海南部航行,还是挺不稳的,仅有的几艘老式船,步骘最终都没打算带去福建。
而此时此刻之所以能一下子凑出十几艘之多,显然是因为他临时缴获了这些海寇的海盗船,一仗打完,船反而变多了不少,使团的样子,看起来也就更像了。
经过一天多的航行,十一月二十三日清晨,步骘终于在吴县下属的华亭镇靠岸,并且打出了自己“车骑将军使者”的身份,大模大样走陆路去吴县拜会孙策。
不过,在华亭镇上的时候,步骘就先拜访了一户本地大户陆氏,反正他也不急。
步骘曾在海盐种瓜一年,对吴郡陆氏还是挺了解的,只是当年他地位低微,人家看不上跟他社交。现在他已经是车骑将军的从事中郎,情况自是截然不同了。
步骘来到陆家,只是大模大样拿出名刺,很快陆家就有一个比他还年轻几岁的年轻人快步跑出来接待:
“在下陆议,有劳步兄大驾光临寒舍,招待不周,实在惶恐。”
步骘也不托大,拉着陆议的手,很是随和地一并入内:“车骑将军久闻陆家乃忠义之士,不知当年在庐江力抗袁术至死的季宁公,与贤弟如何称呼?”
这个问题步骘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他假装对陆家不熟,就是要主动让陆议自己说出来。
陆议果然不得不面露悲愤:“正是在下已故的叔祖父。”
步骘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我此番前来,乃是受车骑将军所托,正好有大事与贤弟及陆家商议。”
不见兔子不撒鹰
步骘都都亮出了车骑将军府的金字招牌,陆议还能有什么说的?
当然是立刻恭恭敬敬把他请进府中,好茶美点先伺候着,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说实话,陆家虽然曾经是号称“顾陆朱张”的江东四阀之二。但眼下这几年,着实是处于低谷期,人丁稀少,青黄不接,几乎没人能扛起陆家的大旗。
以至于陆议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竟还不知道刘备已经升为车骑将军,以为还是左将军,直到步骘提起,令他颇为惊讶。
把步骘让到正堂上坐定后,陆议才小心翼翼问起淮南近况、朝廷平叛进展、封赏情况。
步骘也把自己所知的不敏感消息,都随口说与陆议知晓,八成真两成吹嘘。
陆议听完,不禁感慨:“如今身处吴郡,实在是井底之蛙了。孙策已经被车骑将军全面封锁,如笼中之鸟。偏偏他惧怕人心涣散,还经常以水军巡江封江,不让淮泗的消息南下。
我等也因此耳目闭塞,倒是让步兄见笑了。说来惭愧,议族中虽还有叔辈在许都朝中为官,但也常年难通音讯。在这吴郡老家,已需我来顶门立户了。”
陆议是“少孤”,也就是自幼丧父,跟着叔祖父一起过的。
陆家祖父辈的官员如今都已死了,他亲生父亲活着的时候当过九江郡都尉,但讨董之年就过世了。
还有一个堂叔,也就是他叔祖父庐江太守陆康的长子,陆俊,如今在许都当郎中,算是荫官。
(注:陆议的亲生父亲叫“陆骏”,堂叔叫“陆俊”,读音一样,但前者是马字旁,别弄混了,这是两个人)
陆议还有一个小堂叔陆绩,也就是陆俊的弟弟,但年纪比陆议还小,才十三岁。
陆议还有一个亲弟弟、一个堂弟,也都在华亭老家。
亲弟弟叫陆瑁,堂弟陆尚(陆俊的儿子、陆绩的侄儿),都是十四岁。
历史上两年之后,孙策被刺杀、孙权上位,便向吴郡四阀表现出和解善意,让自己的表哥徐琨把女儿嫁给了陆尚,算是孙氏集团对陆氏的联姻笼络。
但陆尚娶妻后没两年就暴毙了,建安九年,孙权就又把他那个守寡的表侄女儿徐氏纳为自己的妾,也是有够奇葩的。
当然,这一切奇葩现在都还没有发生。孙策还没死呢,陆家和孙家也还不存在联姻和解一说。
此时此刻,陆议向步骘表达了自己的惭愧之后,也让亲弟、堂弟、小堂叔,都出来跟步骘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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