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瑜听他这样评价,眉眼弯弯地抿唇笑了。
安利收到认可,是一件会让人觉得满足的事。
她随后也吃了一块她的那份鹅肝,只觉得,怎么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好吃。
吃了会儿,姜暖瑜想喝口酒,润润口腔。她刚放下叉子,梁齐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几乎在同一时刻也伸出手。
两人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后,各自举起酒杯,在空中轻轻地碰了下。
谁都没说话,但目光交错间,竟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柔和的灯光打在纯白的细纹桌布,又投进彼此眼底,皆是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有荧荧流光在波动。
姜暖瑜抿一口酒,觉得这一刻美好得不真实。
第二轮上菜后,梁齐忽问:“你换号了吗?”
姜暖瑜从面前刚上的鸭胸和牛肉里抬起头,手上的动作停下,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到巴黎之后,她办了一张当地的电话卡。加上原本那张国内的,两张卡一部手机刚好够用,并没有弃用掉之前的号码。可梁齐这么问,倒让她心里闪过一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的念头。
但很快,梁齐便替她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没什么。”他看一眼她的表情,说,“就是确认一下,看那个号还能不能联系到你。”
“……噢。”姜暖瑜低低应了一声,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开心,也许二者都有。
这几个月里,他没联系过她;
但他这样问,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想联系她?
姜暖瑜兀自想着,蹙蹙眉——怎么他一句话,就要将她还算平静的心湖搅动了?
允许自己期待未来的事情,到时候要是期望落空,那种痛苦可没人能替得了。
可到底嘴巴没身体诚实,思想又比嘴巴爱说谎。
她这么劝慰着自己,却愈发想知道他会出现在巴黎的原因。默了一阵儿,纠结了几秒,她终是没忍住:“你……”
她才刚开口,梁齐便抬眼看向她。不知是不是这一眼的缘故,她只说了一个字,便再没了音儿。
梁齐也不追问,推测着她没问出口的问题,道:“我来出差。”
姜暖瑜抬眸,眨了眨眼,眸子里闪着略显期盼的光。
又听梁齐说:“云景在欧洲的几个项目,前段时间刚结束项目升级。我过来看看。”
姜暖瑜还望着他,半晌,才意识到他的话已经讲完了。
……就,没了?
“噢。”她点点头回应,之后又像是礼节性地“嗯”了一声,低头切分盘里的牛肉。
梁齐手上也在切肉,视线却落在对面姜暖瑜的盘子:那里头的牛肉被切下了一部分,较大的那块看起来暂时安全,不幸的是,那块小的似乎被针对了,正被冰冷的刀叉分割、再分割。
对于刚才他的回答,她不是“噢”就是“嗯”的,似乎不太满意,可那语气,又不像当真在消极敷衍。
他抬眸盯了她一瞬,收回视线后说:“那家画廊是朱利的。”
果然,姜暖瑜对他这句话明显有了兴趣,手上切肉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可梁齐却迟迟没再多说,只分着盘里的肉。
她抬起头,梁齐也撩起眼皮看她,把她的神情都收入眼里后,他放下刀叉,把那份刚分好的鸭胸移到她面前,又把她那块还没动的拿过来。
姜暖瑜受宠若惊,下意识想道谢,另一边又没法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份好意;想说她自己来就可以,又怕显得自作多情。
慌乱中,她语无伦次,几个音节磕磕绊绊地卡在嘴边:“谢、我自——我……”
“还记得天奇和康蒂的合作吗?”梁齐开口,终结了她纷乱的思绪。
姜暖瑜一懵。
没等她回答,梁齐又接着道:“合作项目里的度假村,有关艺术中心的代理权限,部分在朱利名下。这部分代理和画廊是通用的。”
姜暖瑜听着,似懂非懂的,没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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