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在十五岁的年纪,丹枫算是高挑的了,但是应星比他还高一头,稍抬一下手就摘出了乌黑发辫中间夹着的杏花,像是春风拂过,温柔得不像话——用温柔二字形容这狷狂匠人简直是失心疯了,丹枫咬着下唇往前走两步,回头道:“请景元的哥哥自重。”
匠人指尖还捏着薄而软的花瓣,眼里看着少年身上的春衫。素色上衣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下着水绿长裤,肥肥大大的,一迈开步子就能看见白皙脚踝。丹枫身上兼有天然的聪慧和不谙世事的直楞,实在讨人喜欢的紧。这话他没直说,怕把人吓跑,恰是猎人面对幼鹿的心态。小鹿的眼睛清澈空明如碧潭,带着一点机警。经验老道的猎人惯会设下圈套,他状若无意地转移话题:“怎么不戴耳坠,是瞧不上我的手艺?”
丹枫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想到镜流的警告,双腿并住脊背也挺直,语气冷淡:“你也知道单只耳坠卖不出去,只戴一边像什么样子。何况穿耳洞很痛。”
“既然用不上,那就把它还我吧。”
他被应星的厚颜无耻惊到了,礼尚往来是一回事,把送出去的礼要回来还是头一次听说,而当事人就在眼前站着。嘴唇嗫嚅了一下,声带比大脑更先作出反应:“你这像话吗?”
先前的说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匠人自然不可能承认首饰是为他专门打的。另一边丹枫也为那句冲动的话赧然,耳垂红的能滴出血。沉默一会儿后应星说:“来我家吧,随便挑你喜欢的物件,那坠子融了再塑成其他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被甩到胸口,反弹下来的时候应星眼疾手快接住。丹枫气冲冲地走掉了,铁门咣当一声在他背后关上。这是巧匠,药篓落在地上,成了暂时的衣篓。红纱盖住辛夷花苞,于是他们都忘掉了此物原本的用途。
初春赤身裸体还是有点冷的,但是应星精壮的身体火热。丹枫伏在他身上,修剪圆润的指尖在肌肉纹理之间划过,顺着腹股沟往下直到摸上一团硬物,和预料之中一样听到男人难耐的粗喘。应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目光炯炯盯着丹枫的耳坠:
“你都来偷汉子了,装什么清高?”
“元元到底姓景,被人看见了要嚼舌根的。”
丹枫神色镇定,说出的话却是针尖对麦芒,应星也不是省油的灯,握住修长手指往下一压,叫他握住炽热的性器。另一只手摩挲着凸起的肩胛骨,像是将蝴蝶收入掌心。直到对方开始扭动身子,才去解自己的裤带,不想打了个死结,丹枫骑在他腰间捂着嘴笑,裙摆迤逦盖住双腿。
匠人平素是抡锤子的,力气不小,竟然直接拽断了腰带,那根可怜的布帛发出清脆的撕裂声,被束缚已久的器官拍在他后腰,丹枫心里咯噔一下,“老实”匠人看他的眼神像狼,而他就是即将被吃干抹净的羊。愣神间裙子已经被抛到一边,张扬地挂在花枝上。
匠人低声笑了:“有夫之妇这般勾引人,嗯?”带着粗茧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湿淋淋的穴口,“景元没碰过这地方吧,还挺紧。”
虽说如今将八成精力用在锻冶之事上,应星也并非毫无经验之辈,尚在学宫时弟子之间心照不宣地传递着春宫图,后来烟花柳巷也是一段时间的应酬之地。到了罗浮不乏向他暗递秋波的女人,像丹枫这般的是实打实罕见。
丹枫双手撑住他的肩,暗骂一句登徒子,偏又难以抑制情欲。应星嫌动作不便将他掀翻到身下,后背便贴上如茵绿草,能嗅到泥土清新的气息和辛夷花腐败的甜腥。
“怎生的这般窄。”
丹枫把他脖子搂着,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波月镇毗邻波月古海,虽以古海为名,实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方八百里,汪洋一片,洪水滔天,无以为称,乃因其波光如月,命之曰波月海。后来时光荏苒,湖面缩减,不复当年盛况,前加一古字,成为持明口中的波月古海,亦简称古海。传说古海有不朽之龙庇佑,生于斯长于斯的持明均以龙裔自称,年年舞雩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医与巫本是同源。丹枫生在祭祀家,按惯例要继承饮月君之号,研习医术的同时主持典仪。
本该如此,可丹枫出生的时候经验老道的接生婆手一松,银光闪闪的剪刀掉到地上,半晌才哑着嗓子说此子是半阴阳。喜气洋洋的产房陷入沉寂,持明族本就子嗣困难,新诞下的孩子却是畸形儿,万万不能继承大统。族长沉吟片刻,给她包了厚厚的红包,宣布将幼子充作女儿养大。名字则指了窗外绛红的枫树,唤作丹枫。此后世道艰难战争频发,持明族终于无法避世,向罗浮求助,不能生育的丹枫便成了联姻首选,最后在景家众多小辈中嫁予景元。罗浮派青壮年保护持明,持明的医者提供治疗。
丹枫只说:“非男非女,实为不祥。”
“我都叫岁星了,还在意甚么不祥?”应星轻轻拨弄着他的阴核,比寻常女子大很多,在刺激下颤颤巍巍抬起头,呈现出樱桃一样的熟红色。丹枫在他的抚摸下浑身爽利,面皮薄又不好说出口,于是闭上眼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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